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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抑制不住曲起纖指,輕輕一勾,悠揚的琴音自指下傾洩而出,隨即,婉轉的箏聲蜿蜒附上。
琴音如泉,箏聲似嶽,綿延交纏,來回蕩於半空之中,原本空靈的樂曲,仿若有了魂,有了魄,不再似一副立於眼前的山水之畫。
此時此刻,人在畫中行,清風徐徐,高山流水,身臨其境。
眾人不由痴了,醉了,紛紛轉頭,怔怔望著木亭中那兩道昂然的身影。
便是曾信,也無例外。
一曲盡,王樊仍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崔莞的面色,卻隱隱透著一絲微不可察的蒼白。
她忽的站起身,向王樊一禮,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匆匆步下木亭,繞過九曲白玉渠,走入桃林,竟就這般不告而別。
“來去自如,阿挽真不愧為士也。”
王樊一聲讚歎,打消了眾人心中的不悅,也阻斷了曾信借題發揮的手段,他向蕭之謙輕輕點了點頭,也隨在崔莞之後,轉身離去。
而王樊一走,原本還雅趣盎然的流觴詩會便散了,眾人紛紛起身告辭,相繼離去。
蕭之謙雖是一臉含笑,可待人離盡,他掃了一下幾乎尚未動過美酒佳餚,神情陰冷的剜了曾信一眼,拂袖而去。
他好不容易才邀到王樊,正打算藉此令蕭氏與王氏攀上一絲交情,卻讓曾信這蠢貨盡數毀了。若非族中有命,讓他扶持曾信,他當真不願再見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以曾信的眼光,豈會揣測不出蕭之謙的心思。
霎時間,他的面色,時青時白,哪怕心中覺得屈辱,也不得不快步追上前,折腰諂媚,以求蕭之謙消氣。
崔莞並不知曉自己這番舉止,竟讓蕭之謙的心血付諸東流,她出了蕭氏別院後,便靜靜的縮在車廂一角,闔目沉思。
方才那一曲高山流水,仿若一道曙光,劃破了長久以來籠在心頭的迷霧,她似乎憶起了一些事,一些早已塵封許久的……往事。
☆、第一百八十二章 往事朦朧願成空(中)
春風徐徐,連天碧湖中水波粼粼,芙蕖搖曳,臨湖的八角亭裡,一紅一白兩道纖細的身影,紅琴白畫,說不出的寧靜愜意,可那一聲聲委婉清幽的琴音卻是時斷時續,時續時斷,直至戛然而止。
“阿姐,為何此處我總轉不好音?”撫琴的紅裳少女縮手回袖,一張雖未長開,卻已初顯端麗之姿的容顏上秀眉顰蹙,雙腮微微鼓起,令人止不住心生愛憐。
坐在一旁的執筆作畫的白裳少女,雲鬢香腮,不似紅裳少女那般飛揚明媚,宛如一片月華,溫婉如水。
她慢慢勾勒完最後一筆,將手中紫毫擱置在山字形筆架上,抬眸笑道:“我可不善琴,若不,你去問問阿然?”
“阿姐!”提及“阿然”二字,紅裳少女不由撅起唇,羞惱的道:“誰會去尋那塊又臭又硬的頑石?”
雖是這般說著,可她那白皙的雙頰悄然泛起一絲桃紅,在一襲緋紅如火的華裳襯托下,燦如朝霞映雪。
白裳少女輕笑出聲,垂下的眸中卻忽的閃過一絲旁人不覺的冷意。
聞及笑聲,紅裳少女又羞又赧,噌的一下站起身,纖足踏著高齒木屐,噠噠噠的便往亭外走。
白裳少女一臉無奈,也起身追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翻飛的長袖,柔聲勸道:“我不過就這麼一說,你又何必置氣?若真不願去,那不去便是了。”
溫婉輕柔的聲音,撫平了紅裳少女心中的羞惱,她反握住那雙扯在袖上的手,低低的道:“阿姐,我未與你置氣,又怎會與你置氣呢?我只是,只是……”只是半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面色漲紅一片。
“好了,我知曉你的心思。”白裳少女一笑,不欲再多言,牽著她一同朝前走去。
湖中碧水一下一下,輕拍著堤岸,仿若為兩人足下的屐聲陪襯一般。
兩人行到一片臨湖的竹林邊,蒼竹青翠茂盛,恰好擋住了另一條青石道上來來去去,為遠行打點忙碌的侍婢與僕從。
“阿莞。”白裳少女掩在長袖下的素手慢慢蜷曲,低低的說道:“再過不久,你便要及笄了,姑父姑母打算與王氏議親,議的是你與阿然。”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沉冷,與平素裡溫柔的語調截然不同。
可惜,那紅裳少女,也就是年少的崔莞,早在聞及議親一事時,心便亂了,全然聽不出她的異常。
崔莞瞪大了一雙滿是驚愕的杏眸,磕磕巴巴的道:“阿姐,你,你是說,父親與母親,議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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