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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
衛臨躍下馬車,將袖中拜帖取出,行到門前呈於守門之人。
那守門僕從見馬車裝飾華貴,駕車的馭夫又是一副威武不凡的模樣,一看便知車中定是一名貴人,當下也不敢多耽擱,接了拜帖後便讓人送入府邸。
少頃,報信的僕從匆匆行出,衝著馬車恭敬的行了一禮,“我家郎君有請崔氏郎君入府一敘。”
崔莞聞言,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她來尋的人,是裴清。
若墨十八所言不假,如今整個臨淄城中,能帶她入蕭氏別院之人,非裴清莫屬了。
而且,從稷下學宮門前到流觴詩會,對裴清這個性子爽朗直率,出自陳郡的世家子,崔莞還是有幾分瞭解。故而方才那張拜帖,她在字句之間略動了一些手腳,相信以裴清的為人,定能看穿。
這是試探。
好在,裴清並未讓她大失所望。
暖陽當空,一輛馬車緩緩駛出裴氏府邸,靜靜倚在車廂內壁上的崔莞,眉目間一片輕寧。
衛臨抖了抖韁繩,側頭問道:“回莊?”
崔莞猶豫片刻,搖了搖頭,輕聲道:“先去一趟胡記餅鋪。”
她記得,蕭謹最是喜愛胡記的蒸餅,雖陸陸續續去過幾次,卻總繫念惦記,時不時便要扯著她的衣袖嘟囔幾聲。
只是,這兩個月來,崔莞將心思盡數放在平潭山上,難免有些疏忽,加之蕭謹性子極為乖巧,見她整日早出晚歸,神情疲憊,也就不再折騰,而是每日靜靜目送崔莞離去,日落時分又默默地候在門前等待她歸來,日復一日。
……阿謹。
崔莞眼眸半闔,掩下一絲酸澀之意。
裴清赴宴的時辰不早不遲,恰好在開席之前,這便表明了,陳郡裴氏還未倒向寒門,至少目前仍處於觀望之中,否則裴清也不會應邀而來。
崔莞趕回莊內,與岑娘和墨十八詳細計劃一番,待天邊飄起一絲瀲灩的夕光,更衣沐浴之後,便要前往裴氏府邸,與裴清一同赴宴。
世家子弟私下襬設的宴席,並無太多嚴謹拘束,攜朋帶友一事也頗為常見,當然,攜帶而來的人,身份地位自不會過低,若不也會失了自己的顏面。
崔莞家世不及,但名聲在外,加之當日流觴詩會,她也曾得邀約,故而裴清對崔莞所提,攜她赴宴一事未有多少牴觸,很爽快的應了聲。
“阿莞。”岑娘站在馬車旁,望著即將鑽入車廂中的崔莞,忍不住低低喚了一聲。
崔莞回眸一看,夕光下,岑娘一素漠然的臉龐,含上一抹亦憂亦患的複雜之色。
“阿謹會安然歸來。”
見崔莞轉身入了車廂,就在簾子落下的一剎那,岑娘到底仍是將話說出了口,“萬事…小心。”
聲音雖低微,卻隨風飄入了崔莞耳中。
“嗯。”她低低的應了一聲,只是有無落在岑娘耳中,便不得而知了。
衛臨揚鞭,馬車晃悠悠的行出了農莊,直至連車帶影都消失在漸漸落下的夜幕中,岑娘才收回遠眺的目光,轉身回後院佈置善後事宜。
當崔莞的馬車剛行到裴府門外,恰好便碰上裴清那輛緩緩駛出大門的馬車,二人小敘幾句,兩輛馬車便並排行在寬敞的青石道上,往蕭氏別院去了。
莫約一盞茶的功夫,馬車相繼停下,許是來得略遲的緣故,蕭氏別院門外人影稀疏,大多都已入內。
裴清讓隨從遞上邀帖,便有蕭氏僕人引著兩人的馬車入府。
與流觴詩會並無不同,彩帛小車已備在一旁,崔莞下了馬車後,與衛臨相視一眼,便登上小車,隨裴清行往燈火通明的內院。
蕭之謙對此次宴席似乎頗為重視,選了別院中最為雅緻的園子作為宴席之處。
此時,清風朗月之下,園中絲竹悅耳,人影幢幢,言笑晏晏,薰香,酒香,處處瀰漫,氣氛極為和睦融洽。
崔莞下了馬車,隨在裴清身後,緩步朝裡走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蕭氏之宴紛亂生(上) 為肖白白大爺加更
一陣陣絲竹靡靡,歡聲笑語中,候在園門外迎客的僕從接了帖,頓時揚起聲,響亮的唱道:“裴氏郎君,崔氏郎君到——”
這唱聲不大不小,恰好壓著絲竹之聲,傳入了眾人耳中。
裴氏郎君尚好,聞及崔氏郎君四字,笑談聲不由減弱了幾分,臨淄城中,崔姓世家子,又有資格與他們同席者,可說是獨一無二。
眾人下意識便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