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第1/4 頁)
而兩月來,潭中擺尾的魚兒雖多,可咬鉤的卻從未有之。
崔莞已然醒悟,勻子不會收她入門,但這道看似令她知難而退的考驗,卻予了她莫大的好處。
這期間,她思慮了許多,前程,過往,無一不足。
崔莞從未如此明晰的看透己身,這一世的所取所需,所行之道,所謀之事,點點滴滴分毫畢現。
如此一遍又一遍,歷經兩個月的靜思,崔莞焦灼煩躁的心緒,一點一點沉澱而下。
直至今日,她再入竹屋,並非為取竿,而是慢慢走到勻子身前,抬手恭敬的行了一禮,“多謝勻公教誨。”
勻子睿智的雙眸中,流露出一絲欣慰之色,他頷首笑道:“去罷,往後,不必再來。”
☆、第一百八十六章 驚變突起事難料(上) 推薦票滿2500,為所有給力的大爺加更
謀劃許久的事,終成空,崔莞心中必不可免的泛起一抹失落,但轉瞬而逝。
此時的崔莞,眉宇間所透出的悠然,便如這習習拂過的山風,潭中擺尾的游魚,渾然天成,再無一絲牽強之跡。
她頷首不語,退出竹屋後便大步下山,離去。
“日日相對不相知,如此,當真是好?”瞥了一眼漸行漸遠的崔莞,勻子意有所指的道。
彷彿為回應他所言一般,一道清朗的聲音緩緩傳來,“時候未到,見了也無非是徒增煩憂,不如不見。”
勻子轉頭,將那緩緩自書屋中行出的挺拔身影盡收眼底,他惋惜一嘆,道:“秦尚,你本不該行上這條路。”
秦四郎唇角一勾,墨眸中無喜無怒,無悲無歡,仿若屋外的深潭,清風一去,再無半點漣漪。
“多謝勻公相助之恩。”他優雅的行禮作揖,藉此避開勻子之言。
勻子是何人,豈會看不出秦四郎的用意?
他嘆息一聲,說不出是惋惜還是失望,擺了擺手,道:“這一切,均靠崔莞小友自身悟性,老朽不過是舉手之勞,當不得謝。”
即便勻子這般開口,秦四郎仍恭敬的將揖禮行完,直起身後溫聲說道:“當初勻公亦是應承止桑所求,方有今日之事,止桑心中甚明。”他一向都清楚,腳下的路該如何走。
這番意有所指的話,令勻子一向和藹的眼神漸漸沉凝,“你此時回頭,還來得及。”
秦四郎唇角微彎,眸底一片清明,“勻公此言,晚矣。”有些事,早已塵埃落定,無法回頭,亦無處可悔。
“如此,你與老朽的緣分,當盡了。”勻子無奈的搖頭,隨即正色道:“老朽隱世二十載,雖一心向學,不過問紅塵俗事,然而,老朽身上所淌,乃世家之脈,你身為士族,卻決選寒門為道。”
頓了一頓,勻子決然道:“往後這平潭山,你,不必再來。”
“止桑謹記勻公教誨。”秦四郎心中劃過一絲苦澀,面容上卻依然溫雅如初,又是一禮後,踏著足下木屐,衣袍翻飛,下山離去。
望著秦四郎決然的身姿,勻子闔目長嘆,早在兩年前,他便有意收秦尚為徒,只是因他頭疾一事,不宜遠行,故而一耽擱便是兩年之久,再相見,他方知天機已變,難再推測分毫。
不過,即便勻子遠離塵世喧囂,卻也知,士族與寒門之爭,已然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
他雖不偏士族,卻也不會偏幫寒門。
一飲一啄,崔莞,劉珩,秦尚這三人,究竟誰主沉浮,想來,很快便能大白於世了。
勻子一抖手中的麈尾,睿智的雙眸中隱約透出幾分的期許,天下將定。
臨淄城東門之外的農莊中,崔莞剛踏入後院,便碰見了匆匆迎來的岑娘。
素來沉穩淡漠的岑娘,竟是一臉焦灼之色,崔莞心中一突,陡然騰起一絲不安,下意識便開口道:“阿謹在何處?”
是了,每日候在門前迎她回莊的蕭謹,怎麼不在了?
聞言岑娘面色一白,“阿謹,未與你在一處?”
“什麼?”崔莞心中一驚,“清早我便外出,阿謹怎會與我在一處?”
“果然……”岑娘四肢泛起一陣寒涼,當下不再言語,轉身便走。
“岑娘!”崔莞三步並兩步,繞上前,阻住了她的去路,沉聲問道:“阿謹究竟出了何事?”
岑娘不欲與崔莞糾纏,可目及她臉上的堅決,略思一番便道:“阿謹用過午膳,便入了竹樓小歇,然而過了時辰仍不起榻,我推門入內,卻不見他蹤影。”
“園中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