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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一雙兔子眼瞠圓,像是被她那嚴厲的語氣嚇到了,嬌軀一顫,慌惶之間,手中捏著的那塊絲綢素白帕子便掉在地了。
“我……我……”他“我”了半天,眼眶微紅,兩道細長娥眉顰起,才坑坑巴巴將一句話說完:“……我識字的。”
一說完,又秀秀弱弱地低下了頭,雙肩緊簇,如一朵嬌花不勝雨露般。
“識字?那你告訴我,這八個字怎麼讀?”虞子嬰嗤了一聲,毫無客氣指道。
男子聞言怯怯抬眸,嘴一癟,軟軟的墨眸如映碧潭,粼粼著水汽,顯然因虞子嬰那不信任的目光而更委屈了:“一卦、卦一金,恕……恕不講價。”
“原來還真認識字啊……”虞子嬰盯著他喃喃自言道,接著,那審視犀利的目光若有所悟,那幽如黑洞般的眸子豎起,瞪著他:“既然是認識字的,卻還拿銀子出來,難道你是故意跑來搗亂的嗎?”
噗……周圍的群眾聽著虞子嬰這“神論”各種噴笑的,扶牆的,皆一臉啼笑皆非地瞅著虞子嬰,直想撬開她的小腦袋瞧瞧,這裡面究竟都裝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迴路。
而弱受男子整個人震驚了,柔潤唇瓣微張,兩顆墨珠浸水的瞳子瞪得大大的,好像是從沒有被這樣被人冤屈過,亦或者是嘴笨拙得很,也根本不知道該從何反駁起。
聽到周圍議論紛紛的聲音,跟密集聚攏而來的各種目光,他倏地身子一僵,通紅的眼睛受驚無措慌亂地轉動著,也顧不得替自己申訴一句,便一把撿起掉在地上的帕子,像受驚的兔之一樣跑了。
在滿是人扎堆的街道,他那急躥受驚的身影很快便被淹沒,消失了。
周圍那等了一晶興致勃勃的群眾們,沒想到這聚精會神地盯了這麼半晌,最後竟是這麼一個噴血的結局,頓時一個個開始義憤填膺啊。
蚊子腿再少也是肉啊,不是一錠金子,它也是一堆銀錠子,真沒見過這麼認死理,又死要錢的算命師!
兔子男離開後,虞子嬰輕點桌面幾下,似在沉吟亦似在等侯,奇怪了,分明是被奪舍了一身氣運之相,怎麼沒像她那麼倒黴透頂呢?
切!
估摸接近中午了,想著客棧中還有一個病患在等著她呢,虞子嬰便不再糾結那個兔子男的運勢,而是準備收攤回去餵養玖蘭戚祈增加親密度。
她收起了攤子,將桌椅暫時寄放在當初買的那間木具佔,再七巷八道繞了一圈,將一些跟著看熱鬧的跟屁蟲通通甩掉,最後她走進了一個浮香幽靜的小巷道內。
狹窄的小巷道蔭枝迷離,稀疏的陽光透過空梢間撒落地面,落下一片斑斕光點,她徑直走了進去,從腰間摸出僅剩的兩塊銀子拋給蹲在牆角準備午休的一個小乞丐,道:“我要桂釀酒,花酥藕糕,還有東邊鋪子的酥鴨七寶,你如果能在幾刻鐘內將它們全部買來,這剩下的碎錢便全部給你。”
那小乞丐倒是機警,憑著風聲響動便能一把抓住銀子,他帶著一種驚疑的目光盯著虞子嬰半晌,又低頭看了看沉甸甸的銀子,略帶猶豫了一下,便重重頷首,一言不發地走了。
這個小乞丐叫小啞巴,是從外地逃難而來的,別看他人小個子矮,卻是這條古董街的小地頭,當然初來乍到的虞子嬰並不知道這件事情,而是無意間聽周邊那些閒人說出來的,聽聞此人雖然是一個小乞丐,卻是一個比較孝順又懂得信義二字的人,他爺爺有病,而他也有些本事,卻怎麼也不肯跟著那些個流氓混子幹那些腌臢的事情來獲利。
“小啞巴?想不到,竟遇到一個貧民窟的故人……”
虞子嬰盯著小啞巴離去的背影,他身材很瘦小,手長如猿,但左肩總是無意識地偏低右邊幾寸,他走路看起來無異,但虞子嬰卻知道他的左腿微跛,那是當初在貧民窟內為救宇文子嬰而落下了一處病根。
她低垂下睫毛,那密密而靡靡的陽光籠罩著她頭頂,她又重新掀開眼簾,望著長青樹蔭的光光點點,方轉身離開。
在等待小啞巴回來的期間,虞子嬰先去了一趟成衣鋪替自己跟玖蘭戚祈重新置辦了一身衣服,又跑了一趟藥房抓了幾副紅花傷藥,另外,她想起小啞巴的爺爺經常咳嗽,好像是一種咳嗽變異性哮喘,於是她又抓了幾副治喘平咳的藥,又重新回到那條蔭幽小巷。
沒等多久小乞丐氣喘喘地跑回來,並將她面要的全部東西都買來了。
虞子嬰估摸著一來一回的時間,想必他是打散了別的什麼人一塊幫忙跑路,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她需要的東西全部買齊。
將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