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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刻意降低聲量,甚至可以說是故意提高了些許音量,幾乎懂點武功的人即使隔了一段距離都能聽得到,別說趙鹿侯聽到了,連四周埋伏的黑甲軍、弩弓隊都聽到了。
有那麼一瞬間四周寂滯得鴉雀無聲。
趙鹿侯眼皮一顫,微帶幾分詭譎難辨的複雜眼神注視著虞子嬰。
“好!好!”連聲兩個好字,一字比一字更沉地從景帝兩排齒縫中擠出來,就像裹了炸藥似的,一字炸地一個深坑,想幹脆就這樣將眼前這個可惡透頂的小女人給埋了!
虞子嬰無懼無畏地回視著他——那眼神明顯說著,我們跟暴君之間是沒有任何話題的!
現在貪婪君更確定了了,這世上敢這樣跟他嗆聲,還能保持面不改色的女人,除了那個三年前失蹤的死胖子之外,還有誰?!連該死的那個好色的德行都一模一樣的沒變!
在拋棄嫉妒之後,便是那個神棍無相、妖人舞樂、還有怒、惰,想想,還漏了一個自甘墮落的猀華,這麼一數,這個女人四處勾搭獻媚的行為,簡直就是比男人更花心,朝三暮四!
不顧景帝快被自己的臆想氣炸的陰寒模樣,虞子嬰一個趁他不注意,便躍身如跨牆的靈巧黑貓,身體輕盈朝著越鹿侯飛奔而去。
而趙鹿侯早已伸臂迎接,他無視四周都領那見鬼似的表情,露出一抹典雅優美的笑容,不帶一絲陰婺垢態,但虞子嬰的眼睛何其精銳刻薄,一眼便看透那不帶憑何感情的虛假表面,要她形容,現在的趙鹿侯給她的感覺就是看到一幅精裱掛在牆上的畫中人的感覺,笑,僅是被畫出來的笑,柔情亦僅是畫出來的表面柔情。
但是……她根本沒得選擇,最終還是忍著一身雞皮疙瘩,衝進了他的懷中。
接到虞子嬰的“投懷送抱”時,那撞入的力道或許她沒有把握住,撞得趙鹿侯胸膜一痛,險些岔了氣,他面上的虛蕪假笑僵了一下,虞子嬰餘光窺見,這才滿意地撇下眼睫。
但很快,趙鹿侯便收斂起痛意,面上展現出一派不動聲色,朝著底下的景帝,毫無掩飾吊梢眼中的得意,勾唇露出一種勝利的傲慢笑容。
要說景帝亦是一個傲驕的德行,他分明是極度不願意虞子嬰離開的,可是在被她如此奚落打臉的拒絕之後,便再也不肯伸手、出聲將她留下來了。
趙鹿侯的示威眼神他看得仔細,他明白他是故意氣他,他做得很成功,即使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他依舊無法無動於衷地看到那個死胖妞投入他的懷中。
既然文的說不通,那就算用所有強硬的手段,他、也、要、將、她、留、下、來!
景帝孔雀綠厚綢袍無風自動,他一頭蒼青發絲如魔如幻萬縷猖狂舞動,冷翳漸寒如隆冬,如雪霜映月,他的面容有一種令人戰顫到強烈灼痛的強悍殘酷的美麗。
凡之與他那一雙冰藍眼瞳相觸及之,便有一種血液彷彿被冰渣滾過一遍的感覺,又痛又冷,肝膽俱裂。
這個自稱“天嬰道人”的人究竟是不是她,他一定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你以為……你們逃得掉嗎?”
伴隨著這麼一句陰鶩的話說完,一陣如雷霆喧囂的馬蹄踏石聲,塔塔塔塔——傳來,從霧霾重重的前方,平靜的空氣就像被撕毀般,化成了灰燼,稀露出了一頭頭粟色峻馬奔嘯而來。
都統領驚了一跳,眼看朝淵軍隊即將席捲重來,他們這一點兵力哪裡能拼得過,便焦急地投目在趙鹿侯身上:“侯爺……”
“你既然按排了這條退路,應該是早有安排吧?”趙鹿侯低下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虞子嬰,或許連自己都沒有發覺,他此刻是信任虞子嬰的。
即使……她身上的可疑之處多如牛毛。
虞子嬰被景帝那如蛆附骨的眼神緊緊鎖定,頓感背脊一涼,乾脆撇開眼,對著趙鹿侯道:“嗯,我跟翡翠之城的城主打聽過,這城主府內有一條秘道,是直通翡翠城後的黑岵石崖上,前路被堵實,我們只能從那裡撤裡。”
等於就是說,他們可以從翡翠之城的預留的後門逃出景帝的魔爪。
趙鹿侯眼瞳異色一閃而過——從翡翠之城的城主那裡打聽出來的?像這種城主府內預留緊急避難的秘道,豈是任何人都能告訴的?
“好,那我們走吧。”趙鹿侯很自然地牽過虞子嬰的小手,握於掌中,也許是從來沒有跟別人牽過手,他握捏的方式很彆扭,只懂抓住她前頭的五根指尖,緊緊鬆鬆,無法適應。
虞子嬰僵了一瞬間,便建設好心理防線,忍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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