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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是多年軍事訓練所造成的不滅印痕。
伊斯特面前的吧檯左手邊,放著一小碟尚未動筷的餐吧招牌鹹點;而她正對面,則擺著長長一排倒三角形的高腳杯。左邊的一小半,已喝的見了底,而右邊的一大半,則仍滿滿盛放著淡綠色的液體。
帶著真實酒精與虛假果香的蘋果馬蒂尼,一直是伊斯特極沒品的心頭好。
司徒文晉走上前時,伊斯特正拿起一杯酒往嘴裡送。
司徒文晉劈手奪過酒杯,伊斯特卻不依不饒,不看來者是誰,就伸手要將自己的酒奪回。
於是司徒文晉將酒一飲而盡,將空杯子交還在伊斯特的手裡。
伊斯特喝了個空,於是伸手去拿另一杯酒,卻又被司徒文晉奪過。
伊斯特抬眼瞥了瞥他,怒道,“顧大爺,你窮瘋了麼?連女人的酒也要搶。姐今天心情不好,快滾快滾。”
司徒文晉只是盯著她不說話。
見身邊惱人的傢伙逐之不去,伊斯特轉過眼睛去瞪他。歪著頭盯著他的臉看了良久之後,伊斯特方才困惑地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又揉揉眼睛,恍然道,“……阿晉,真是你。”
司徒文晉放下手裡的酒杯,伸手去拉她的手,“不早了,和我回去。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就在司徒文晉的手碰上她手腕的那一剎那,伊斯特卻觸電般地將手猛地向後縮,“我不。”
司徒文晉嘆氣,“那你要怎樣?”
伊斯特抬頭看著他。她的雙頰緋紅,分明已醉了,可一雙眼睛卻依然清泠得沒染上半分酒意。
“阿晉,你得和我分手。”伊斯特口齒清晰,語氣篤定。
司徒文晉搖頭苦笑。
自從回到他身邊以來,伊斯特收拾起年少時所有的壞脾氣小性子,溫柔乖順得彷彿家養貓咪。他知道,她是因為十二年來對他冷淡迴避而心存愧疚,想要加倍地補償給他。因此,他也並不說破,任兩人在泛濫的甜蜜中癒合往日的傷痛。
而此時伊斯特梗著脖子的霸道模樣中,卻終於有了點往日那個強橫刁鑽的野蠻女友的影子。
“我憑什麼要和你分手?”司徒文晉瞪起眼睛問她。
“因為我是個惡人,阿晉。”伊斯特垂下眼睛,嘆一口氣,
“四百三十三名武官,二百二十九名文員,二百零九名家眷與雜役,轟的一道白光,便全都消失個乾淨。”——她報出的數字,是天狼星系戰艦斯摩稜斯克號上的全部官兵。
“她頭髮短短的,這邊有一個卷;眼睛這麼大,鼻子這麼高,嘴角是這麼翹著的,不知有多漂亮。”伊斯特在自己臉上比劃著,形容的人是阿列克夏在那一役殞命的年輕未婚妻。
“我開著飛機,把彈頭沿著他們的飛行甲板砰地扔了進去。我帶了兩枚,可一枚就足夠,好厲害,嘖嘖。”伊斯特自顧自地說了一通,忽瞥見司徒文晉燈影下的臉,於是忙著做起了陳詞總結,
“所以你得和我分手,阿晉——因為我是個壞人,”伊斯特抬眼瞅著司徒文晉,伸手想去觸碰他的臉頰,卻在還差半寸的時候,將手硬生生收了回去,只是用目光在他眉眼間細細描摹,
“而你卻這麼完美。”
司徒文晉怔怔看著她良久,卻終於輕嘆口氣,
“你和我分了手,於是我和麗貝卡?洛克菲勒,或是安妮?珀托克走在一起,這樣你可滿意、可甘心?”
伊斯特下意識就要搖頭,可糾結一陣之後,卻還是癟癟嘴,皺眉思索著說道,
“儘管她們討厭得很,但是,至少她們手上沒有那麼多血汙。”她的細白雙手,不自覺地在軍褲上蹭了蹭。
“那是她們從沒走過那樣兇險的路途,也從沒遇過那樣艱難的選擇,梅。”司徒文晉柔聲道。
“我本可以做更好的選擇,可我沒有。”伊斯特微微垂首。
“在生與死之間,你只有一個選擇。”明白了伊斯特的言下之意,司徒文晉和聲勸慰,“別太為難自己。”
“可是……”伊斯特還想強調自己人性的陰暗。
“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本身,就是滅絕人性的最最邪惡之物。它所試圖毀滅的,並不只是受害者的肉體,更是施害者的靈魂。正因為如此,才需要以最嚴苛的法律來牢牢束縛,防止它吞噬世界上一切美好珍貴的東西。——別再糾結於此,因為它的力量,遠遠在你之上。”司徒文晉話語殷殷。
伊斯特卻抬頭迎上司徒文晉的目光,“如果是你呢?你會作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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