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2/4 頁)
伊斯特早看多了生死,但她一向對克萊門特青睞有加,他又死得這般不值,因此洛曼諾知道,這件事對她的打擊一定不小。想要說些別的事情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洛曼諾點頭介面,
“還不是安妮有兩把刷子。她在編輯影片上挺有一套的——哦對,你入伍十二週年的那部片子也是託她做的。”
剛說完,洛曼諾就覺得這個類比頗不恰當,果見伊斯特扯起嘴角輕笑一聲,神色間的鬱結,卻並沒有因此稍有紓解。
洛曼諾不由訕訕起來,卻見伊斯特向他略一搖頭,示意她並不在意。
此時全息影像已逐漸隱去,緊接著走到眾人面前的,則是飛行官長司徒文晉。
立定之後,司徒文晉靜靜向參加葬禮的人群掃視一週,接著緩緩開口,
“我認識克萊門特中士的時間並不長。11月4號到12月14號,總共不過四十一天。我對他的第一印象還滿深刻,因為並不是每一個菜鳥,都能本事大到整死自己的教官。”
說著,司徒文晉帶著微笑,側頭看向伊斯特。想起瑪洛斯號救援杏壇號那日,克萊門特的烏龍差點就讓伊斯特丟了小命,人群中也傳來一陣低笑。
“當然令我印象深刻的,還遠不止這一點。——比如他的毫無尊嚴的懼內,比如他對糖果和垃圾食品的無比熱愛,再比如他的溫和、正直、坦誠,和率真。”隨著司徒文晉的話語,本來表情中帶著笑影的人們,神色逐漸變得嚴肅。
“如果沒有三天前的不幸,克萊門特中士會成長為一名最優秀的軍人。不,他已經是一名最優秀的軍人了。他擁有的品質,最為難能可貴。我們今日聚集在此,心懷沉痛,並不是因為克萊門特中士生命的消逝——作為一名軍人,從在軍旗前宣誓的那一刻開始,本就該忘卻生死。我們哀痛,是因為克萊門特中士並沒有死在戰場之上、死在敵人的槍炮之下,卻死於你我心中尚未盪滌乾淨的狹隘與偏見。千餘年來,科學技術進步的速度令人匪夷所思,而人心,卻仍然停留在最可悲的原點。克萊門特中士的死,使世上的寬廣與良善又少了一分。他今日的離去,對你我的醜陋心靈,是最為嚴酷的懲罰。”
說罷,司徒文晉走向克萊門特的遺體。作為男性長輩,司徒文晉按照伊斯蘭教教規,將三捧宇宙塵埃,分別放在克萊門特的頭、肩、下頜的下方,而主持宗教儀式的孔真,則用阿拉伯語唸誦起《古蘭經》中的禱文:
“我從大地創造你們,我使你們復返於大地,我再一次使你們從大地復活。”
宗教儀式結束之後,戰艦將士們逐一上前,向克萊門特的遺體立正行禮告別。
走在最前列的寧馨行過禮後,按照飛行員的慣例,從衣袋裡掏出自己的銀翼飛行臂徽,輕輕放在克萊門特身畔。隨後的幾名飛行員,也一一解下臂徽,同寧馨的臂徽整齊排成一列。
緊接著走上前的是伊斯特。在眾人一陣抽氣聲中,她摘下了胸前那枚代表合眾國海軍最高榮譽的紫羅蘭之心,擺在一排銀翼之側。隨後的司徒文晉、謝元亨、政宗直人等人,也紛紛摘□上佩戴的最高榮譽勳章,放在克萊門特身畔。
不多時,克萊門特裹在白色棉布中的遺體,就被百餘枚亮光閃閃的徽章環繞。一直戴著耳機監聽中控室訊息的謝元亨,此時向司徒文晉點點頭。
根據中控室的測算,此時地球上的伊斯蘭教聖地麥加,正轉到正對瑪洛斯號的位置。
隨著司徒文晉的手勢,出艙口的艙門緩緩關閉,將克萊門特的遺體,與前來送行的眾人,分隔兩處。
在孔真唸誦禱文的聲音中,司徒文晉再次向塔臺發出指令。出艙口外艙門開啟,隨著一陣勁風,克萊門特的遺體飛出艙外,向著麥加的方向緩緩遠去。而他的周圍,是無數明亮閃耀的各色徽章。在這趟永恆的旅程中,克萊門特將不會孤單,因為愛人與朋友無盡的愛與思念,將一路與他相伴。
面對前來慰問的人群,寧馨從容應對,神色堅強。可伊斯特卻寧願她哭出來。
兩小時後,當人群早從飛行甲板散去後,其上一層——十九層飛行員住宿區,卻傳來一聲槍響。
正在自己宿舍休息的伊斯特聽到槍聲,下意識地以為是寧馨。待她從宿舍惶然衝出來時,卻發現槍聲不是來自寧馨房間,卻是來自幾日來一直在風口浪尖的飛行員邵廣煒的宿舍。
邵廣煒在宿舍吞槍自盡,身畔是一張便條,上面草草寫著幾個字:“不是我做的。”
他並不是一名品格無可指摘的軍人,但在此時,他選擇以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