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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溫暖和煦的灰綠色眼眸,再不會向她深深凝望,給她一往無前的力量。
伊斯特不知道,究竟是瑪洛斯號的背叛,還是司徒永茂的死訊,導致她選擇瞭如此慘烈決絕的方式來了解一切。但既然一切已經結束,那麼所有的是非糾葛,就都已不再重要。
伊斯特忽然有些羨慕織田幸子。但她太懦弱,她還有割捨不下的牽掛。
忽聽房門的暗鎖“喀”的一聲,伊斯特循聲望去,竟是安妮。
年輕的女孩眸色澈如碧水,金髮燦若豔陽,雪白的手上,戴著一枚光華璀璨的訂婚鑽戒。相比起來,鏡中自己的模樣,平庸得彷彿一抹灰白的暗影。
見伊斯特無聲地瞅著自己,安妮略帶侷促地笑笑,伸手將一小筐新鮮水果遞給她。
伊斯特聲音沙啞地道謝,這才發現安妮軍服上的一切佩飾已全部除下,正是悼亡的標誌。
安妮點頭,“剛才……舉行了司徒中將的葬禮。”
“那麼,織田中將的葬禮也一併舉行了吧?”伊斯特嘴角輕挑,似乎問得漫不經心。
安妮看看伊斯特,又抿了抿嘴,似是猶豫良久,終輕聲道,“……織田中將……我聽說,是和報廢的北光丸號一起……”
伊斯特不可抑止地笑起來。她的目光之中,卻是刻骨的沉痛哀涼。
安妮被伊斯特笑得毛骨悚然。
“那北光丸號的其它成員呢?”伊斯特忽就停了笑,挑眉問她。
“卓指揮官下令寬大處理。這些天軍事法庭晝夜不停地連軸轉,所有的北光丸號叛亂相關人員,都已經審判得差不多了……你別擔心,一切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大部分人都被保留原職,或者只被象徵性地降了一級半級。阿萊索昨天也去走了個場,結果還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他說等你出來,要給你辦個小趴踢壓驚,嘻。”
伊斯特只是略略點頭。
“Wilson……要不是他要忙葬禮的事情,他……大概也會來看你的。但你知道,織田幸子的事情……他父親……你……他……”安妮有些囁嚅。
“他,還好麼?”腦海中浮現出那雙脆弱無助的墨色眼眸,伊斯特心中酸楚至極,忍不住輕聲相詢。
安妮搖頭。
同伊斯特聊了幾句,安妮便起身告辭。
伊斯特枯坐在床上,似乎又過了一個世紀,房門的暗鎖終於又被開啟。兩名神情嚴肅的二等兵,客氣又疏離地請伊斯特跟他們離開牢獄,前往同層的軍事法庭。
法庭正面掛著碩大的和合眾國國旗和海軍軍旗,一排年齡、軍銜各異的陪審官,面無表情地坐在正對旁聽席的主位。法庭左側,一張單人臺席,正是留給伊斯特的被告席。
旁聽席上,坐滿了瑪洛斯號上有頭有臉的軍官。法庭上鴉雀無聲,一干人靜靜看著衛兵將手縛鐐銬的伊斯特帶上被告席。
臉色憔悴焦黃,黑髮晦暗無光,眼底烏青一片,被告席上的伊斯特,似乎一夜之間失去了青春女神的全部眷顧,終於顯現出了三十幾歲女人該有的蒼老疲態。
有助理庭審員手捧一本敝舊的合眾國海軍軍法上前,示意衛兵給伊斯特解開手銬。
將右手放上軍法書,伊斯特跟著庭審員,一句一句地重複在法庭上只吐真言的誓言。
她的聲音沙啞乾澀。
發過誓言,衛兵重又將手銬替她拷上,而面孔精明的主審官,也捧著厚厚一摞資料,從後廳走上前來。
側身同時面對伊斯特和旁聽人眾,主審官面無表情地宣讀了伊斯特所犯的一干重罪:
策劃武裝叛亂、行刺旗艦指揮官、洩露最高軍事機密、通敵、叛國。
每一項,都是死罪。
旁聽席上一片譁然。
“梅弗兒?倫敦?伊斯特少校,以上這些軍法禁令,你是否都有觸犯?以上這些罪名,你是否都向法庭承認?”主審官目如鷹隼,直直盯著被告席上的伊斯特。
“我哪一項都不承認。”伊斯特答得清淡。
主審官的面容中盡是冷嘲。
他的手臂略一揮,軍事法庭高高天穹的正中央,緩緩亮起了一幅巨大的三維圖景。
遠遠看去,圖景之中顯示的似乎是一塊巨大的太空浮木。彷彿是疤瘤叢生的一棵太古巨木上伐下的一段樹幹,它的一端還算齊整,另一端卻枝椏虯結,似是那伐木巨人未完工,便匆匆離去。
隨著鏡頭逐漸拉近,影象也逐漸清晰。
巨木中隱約有零星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