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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一併塞進了檔案袋。接著,為防止自己再改唸頭,他索性檔案袋的袋口封上,將之放在保險暗格之中。暗格之中再有暗格,正是司徒家代代相傳的風格。
等事情結束,就把它交給兒子。下一次,他絕不會再自欺欺人、臨陣退縮。
關上保險格,司徒永茂決心底定。
而司徒文晉告別父親,此時已回到飛行甲板。
飛行班次當班的飛行員早已在艦外執行巡邏任務,而不當班的飛行員,以往多也在甲板上幫助修理飛機,順便互相打趣聊天,消磨時光。而今天,分散在甲板各處的幾個飛行員居然破天荒地聚集在一架飛機周圍,而幾個本該忙碌工作的技工,居然也和他們聚在一起,一群人交頭接耳,笑得猥瑣卻開懷。
司徒文晉湊近了冷嘲,“這又是什麼新樂子?”
“噓,噓,別打岔,伊斯特少校在一邊飛任務,一邊講帶色段子哪,好精彩,想繼續聽就安靜點。”一名飛行員也不回頭,不耐煩地邊說,邊伸手調大了飛機機載廣播的音量。
可廣播裡卻是一片寂靜。幾人聽段子剛聽了一半,大為著急,手忙腳亂地又調音量又換頻道,可是功放裡面仍然是寂靜無聲。幾個人鬱悶地面面相覷了一陣,這才發現身後黑著臉站著的司徒文晉,連忙喊聲“長官”,訕訕地散了開去。
此時無線電又響了起來,傳出的卻是伊斯特結束任務、提前返航的請求。
儘管是在無線電裡,他卻聽出她聲音裡的虛弱憔悴,這讓他無比心疼憂慮。自從新年那日她離開瑪洛斯號,整整十六天,他都沒再見過她的面。此時他只想跳上飛機,到北光丸號去看她是否生病是否受寒,可轉念一想,她自有人關心照拂,哪裡輪得到自己來討人厭煩。更何況,他如今實在不敢再見到她的面,聽到她的聲音,因為他怕一見之下,他便再控制不住自己。可他已決定,今生今世,再不去糾纏於她。
聽到伊斯特飛機平安降落的塔臺報告,司徒文晉關上無線電,轉身離開。
殲擊機編號Eastend。M 3270129機艙內。
身前是明暗不定的儀表盤,前風擋之外是浩瀚無垠的星空,不遠處是兩艘龐大魁偉的戰艦——明明上一秒她還在咖啡廳用早飯,伊斯特不知自己是怎麼下一刻就坐在了機艙裡。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額頭卻冷汗漣漣。
此時,無線電裡卻傳來塔臺排程員的笑語,“少校,你這是要‘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麼’?這麼吊著我們玩兒可不厚道。”
“機械故障,請求取消任務,立即回艦,完畢。”無線電裡,伊斯特說得生硬。
提前結束任務返回北光丸號飛行甲板,伊斯特本要馬上回休息室,去拿被漢斯?拉爾夫?施耐德醫生清早剛剛送來的針劑,可剛走到一半,卻接到來自中控室的傳呼。
中控室裡一片振奮,原來是主傳動軸澆鑄完成,戰艦自檢完畢。時隔近一個月,北光丸號終於恢復動力。
指揮單元裡,織田幸子靠坐在單人座上,蹺著細長的二郎腿,側頭打量伊斯特。
臉色蒼白,下巴尖削,眼底泛青,糟糕透頂。
“那一日,你說要給你時間考慮。如今六天過去了,你可考慮得明白了?”織田幸子揚起下巴,玩味地看著伊斯特。
伊斯特不知該如何作答。
織田幸子卻步步緊逼,“人不能那麼貪心,梅弗兒。”
唇邊扯起一抹輕笑,她平伸出左右兩手,手心向上,各自掂了掂,
“是該做個選擇取捨的時候了。現在,你有兩個選擇。那麼我想知道,你到底是選他,還是選除他之外的一切?”
伊斯特的雙眸猛然睜大,眼中的神色卻是怔忡。
織田幸子卻似乎並不期待她的回答。抬起左手,她望著自己修剪整齊的指甲,抬抬眉毛,好整以暇地聳肩道,
“我倒是忘了。現下他馬上就是別人的男人了。……怎麼?你還是要選他?你腦子被驢踢了麼?”抬眼瞅著伊斯特,織田幸子的聲線中帶著諷刺。
伊斯特從小未嘗過家庭之愛。在她生命中起到過至關重要作用的年長女性,一個是葉蓮娜?彼什金娜,另一個,就是織田幸子。在她少年時代,葉蓮娜給了她家的溫暖,而在她年紀漸長的時候,卻是織田幸子,手把手地教會了她,該如何沖和淡定地面對雲譎波詭的世態人生。
可就在此時,織田幸子的話,每句都鋒銳如刀,逼得伊斯特避無可避,只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刀刀凌遲,直到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