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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苦吧?她挑眉說哪裡苦?看不到天,才是苦。“那邊的星星,就在你頭頂上閃,伸手就能摘到一樣。他們的酒,喝一口就忘不掉,刀子一樣。叔叔說,不是女人家的酒,可是在這無數繁華的開封,到哪裡去找那一口辣?”
她的確是跟一般的女子不同,眼界,思維,處事。世人在乎的她全不當回事。世人躲之不及的,她又捧在懷裡當個寶。
“麝奴,你知不知道,你身上,就有這一口辣。”她輕輕的拂著水,過來了。厚質的水波中,身體輕的沒了分量,我的腿伸直便碰到她的,肩與肩,胸與胸,一樣的暖熱,貼在一起,熱熱的汗順著額頭流下來,佈滿臉頰和脖頸,與水混成一片。明明近到沒有縫隙,晴初還在說什麼我卻聽不清了,我翹起腿,輕輕擊打在熱乎乎的水波之上。感到她將腿擱在我之上,我也伸腿夾住她的腳踝。她吁了口氣,兩手撐在桶邊上,慢慢立起身。
密細的水霧散了一點,我看到她微豐的身體,自肩而下,像一具提琴,幽幽閃著蜂蠟的光澤,腋下有微妙的漩渦,手臂垂下來,握住了胸前長長的一縷黑髮。水流嗒嗒落下,沖走身體上原有的水珠,帶來新的溼潤,她粉潤的臉一片晶瑩的暈紅,瞳仁裡點著星輝,像滿滿笑出的牡丹,盛開在我的眼前。
我腦中一暈,那陣無由的燥熱又起來了,喉嚨渴的厲害,我抬起手,又放下,不知該往哪裡擱,又決不能讓它空置。不知何處湧出的一股衝動,使我左右轉頭找著水,靜生與墨煙已經進來,墨煙拿過茶杯,我不要熱茶,我急需一種清涼的的東西灌進喉嚨,我拿過桌上準備洗筆的一大缽清水就灌,那是新汲的湖水,總算解了我這一陣熱。再看晴初,她已經罩上大棉巾,正看著我笑。
我心裡又是一陣燥,還有一股火,我沒好氣的說,“下次洗澡別叫我!”
這以後晴初對我更好了,好到我既感激,又輕微的膩味,同時又覺得慚愧。她對我無話不談,但我心裡的計劃卻從不對她提及。這是一個又荒謬又大膽的計劃,我盤算來盤算去,我不認識什麼要員權貴,只有一人也許可以。昌王趙憬。
我的手中有鄧琯私報呂惠卿的證據,如果我將這份東西交給朝中,在皇帝身邊有分量的人知道,就可以揭露呂惠卿的野心,並且免於公子冒險,以後這事追究,便不再與公子相干。我也知道昌王並不贊成相國變法,他是祖制的擁護者。但是也許,我可以試試。
我去了昌王府幾次,始終見不到他。門房都說他在外未歸。我知道這位小王爺,是真正的富貴閒人。他不問政事,只在自己的封地裡優哉遊哉,平時不是狩獵就是各種遊藝。一出門幾月不回也是常事。我只恨這古代沒有行動電話。
我只要有機會就出府。正好這陣子晴初也有事讓我辦。天氣轉涼新做的緞襖,她不滿意衣服的款式,絮絮的講了半天。
“褂子和裙子都是兩年前的樣子。昨日我看琳鐺兒穿的裙子好有趣,窄袖口的,像胡裝。現在很時興胡裝?”
我奇怪她以前是不大看重這些的,平日不出門,都是鬆垮垮的隨便穿一件,這陣子卻重視起來。她的胭脂膏與眉黛石從不用市貨,都是丫鬟們自己做。等做好了,她還會逼著我試上一回。有時候新作的裙子,她也會逼著我我與她穿一樣的裙子。
“麝奴,你男裝這樣清秀,穿裙子也很美。”
我穿上褙衣和裙子,石榴裙八幅下襬,銀色雲紋摺紙,在一面鏡子前轉來轉去,後頭還讓小果兒捧著面鏡子跟著我轉。我張手,撫額,拜福,下蹲,做各種動作讓她們欣賞過癮。
“小姐太太們滿意了沒?該給小的打賞了吧!”
晴初加上靜生那幾個丫頭一起笑得不喘氣,將小金銀錁子扔的到處都是。
“麝奴,你個小作孽的!以後就這樣穿,哎喲,你且去外頭瞧瞧,時興什麼花兒朵兒的,都一起戴回來好了。”
這樣我就找到了頻頻出門的理由。我去市集上轉,果然姑娘們的衣著都有花樣翻新,但我清楚街上能輕易看到的女郎都不是潮流前線的人,要最IN最潮的,還得向那些香閨春院裡去找。
我仍穿著男裝,自己去了一趟著名的繡館,遠遠看到那個紅極一時的蘇細細姑娘正練舞。我銀子倒是帶了,只怕露餡,遠遠看看打量夠了就回府。把情報告訴晴初,現在流行的果然是窄袖口,戴小帽,姑娘們也穿挖金小靴,身上的荷包也是皮革刺繡的,比以前的要大……這樣。
我指手畫腳講了半天,晴初已經一疊聲叫丫頭去找裁縫。我說不用裁縫,琳鐺兒比誰都好。我們又把琳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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