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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是你說過希望見一見的美國華人女孩。
劉玲珍與她母親相視一眼,方女士又看一眼陳曼麗,隔了好一陣才露出那種非常中國式的,很婉轉的恍然大悟表情。方女士用英文說,“對對對,她似乎幫了不少忙?”
淮真突然感到非常尷尬。她幾乎可以從她們語氣與眼神交換裡讀出:我們互相之間連溝通都不能夠,陳曼麗到底什麼時候提過她?她叫什麼名字來著?
如果實在說幫了什麼,不過就是沒有給陳曼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以及替劉玲珍買了一帶衛生巾而已,不至於非要再見一面感謝的地步。
而且幹什麼非得挑兩個人都鼻青臉腫的時候上門拜訪……
西澤與方女士談話的幾分鐘時間裡,淮真與另外兩個女孩三人坐在沙發上相顧無言。
陳曼麗學了一些簡短英文。
“還好吧?”她問。
“她是指傷。”劉玲珍翻譯道。
“沒事,很快就好。”淮真四川話回答。
“她說很好。”陳曼麗用英文翻譯回去。
對於這也不知有沒有血緣,突飛猛進的姐妹關係,淮真心裡倒有些欣慰。
陳曼麗又壓低了聲音,用英文說,“為什麼他打你?”
劉玲珍也好奇。
淮真發現這件事很難三兩句解釋清楚。
她用英文很乾脆利落回答說,“我不知道。”
兩個女孩顯然被這回答嚇到了。
那邊談話聲也隨即停了下來。
再次響起對話時,西澤對方女士說,“這段時間請不要離開市區,下次再見。”
第60章 奧克蘭5
劉玲珍在上海美僑開辦的基督教會學校上學,一直到拿到猶他大學錄取通知書來到美國。上海這個城市的氛圍,使大部分能接受良好教育的孩子們同時兼併對西方文化的全盤接受以及對領土被割據的嫉恨。兩人離開時,劉玲珍一直以一種仇視殖民者的眼神仇視著西澤。而初到美國領地,剛學懂英文的陳曼麗,在這個時刻尋找到了整間屋子裡第一個敵人,那就是西澤。於是她讓自己僕婦從箱籠中尋出一隻繩子系的黑黢黢煙燻香腸贈給了淮真。並讓劉玲珍用英文詢問西澤:“她是華人,贈給她並不是行賄,對吧?而且,你們白人一定不喜歡這種食物。”
劉玲珍講話時,屋裡另外幾個女人一直應聲點頭。你看,建立革命友誼的最好方式,就是擁有相同的敵視物件。
很滑稽,是不是?剛從一個警局的階級立場出來,又立刻進入另一個階級對立面。你幾乎找不到任何可以使這兩種階級巧妙融合的契機。
那所公寓正對海灣,是一所著名燈塔礁餐廳。西澤帶著淮真徑直走過去,卻直接被老闆直接掛出的“拒絕有色人種入內”門牌隔絕門外。
西澤將車開出兩條街,才尋找到一家沒有張貼類似告示的餐廳。
“按理說我們的晚餐需要預定,但是——”那名女招待在看見一身得體裝束的西澤,於是改口問道,“幾位?”
“兩位。”
在餐廳大門框外,高大英俊的白種年輕人伸手輕輕一帶。帶到身旁,與他同框出現的,是一名黃色面板的少女。
女招待立刻又換語氣,“餐廳還剩下一張餐桌——但有色人種必須隔離用餐。所以很抱歉。”
那時西澤已經推門進去,帶著一股想要拎起椅子當場砸了餐廳玻璃的戾氣。淮真追上去,死死拽住他。西澤停下來,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盯著他的眼睛,輕輕拉了拉他的襯衫袖口。那一瞬間,西澤眼神鬆懈下來。背後是一扇玻璃門,外頭鐵軌經過的光落在他臉上,有點變化莫測。她立在餐廳門口,往上面兩級臺階上,用僅剩那隻眼睛和他對視。
他妥協了。
兩人的出現,收穫了餐廳眾人的矚目與嗟嘆。眾目睽睽之下,他任由淮真拉著手腕,離開餐廳。
兩人長久的沉默的坐在車裡。西澤並沒有發動汽車。但每一次列車穿過帶動的強烈震顫,都讓淮真有種汽車前進的錯覺。
就在一團混亂的火車聲裡,淮真建議:“這個點,想找出一家不隔離有色人種酒館,或者可以去意埠試試。”
那裡距離唐人街很近,義大利人也是對華人最為友好的白種人群。許多唐人街富商在這片國土的發跡,都離不開義大利老闆的合作與融資。
但是西澤卻說,“I don’t want go anywhere。”
他不喜歡意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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