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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推動族裡進行族律革新的意思。大郎是來面見華德,向他陳述利害的。這一樁事要進行,族裡的阻力依然很大,若是華德對這事不聞不問只做不知,二十年內,恐怕就再沒有丁點機會,謝族已經邁出的一小步,也會倒退。大郎與父親同樣對這件事投注了大量心力,實在不能看著這個計劃就如此擱淺。
但在金陵幾日裡,大郎三番兩次面見華德,華德都是極忙,有時候見了大郎一面,也只推說如今朝中公務繁忙,北地還是戰事未停呢,實在沒有心力考慮族裡這樁大事。
而回江州前日,兄妹三人到丞公府赴宴所看到的一切,更加是令大郎和華苓確定了,華德與他們的爹爹,其為政的理想原來是差了個十萬八千里。
……
重新踏入丞公府,華苓幾乎覺得自己已經不認識這座府邸了。
大概謝華德夫婦都愛富貴輝煌的裝飾,丞公府裡從前院到後院,每一座庭院、每一轉回廊裡都懸滿了精細華麗的燈籠,映得白夜如晝。又因為十一月氣候已經頗為寒冷,在九曲迴廊等太過通風的地方,又以大匹大匹價值千金的織緞從屋簷懸掛而下,阻擋寒風,燻起沉香、炭爐,生生將一座府邸裝點成了溫暖如春的錦繡庭園。
是丞公太太車氏在府裡辦了個很大的宴會,遍邀金陵世家子弟,大郎兄妹回了金陵,自然也得了邀請。
這宴會據說是新丞公親自發的請帖,朱衛王謝在金陵的族人是盡數來了,還有些偏支的王公貴族,少說也有三四百客人。
香風鬢影,絲竹悠揚,華德夫婦邀來的客人們按照地位和關係遠近分成了一堆一堆的小團體,享受美酒、美饌、美音、美伎,談笑風生。
……
大丹這片土地實在太廣闊了,也確實是地大物博,東北燃著戰火,但是金陵依然可以酒醉金迷,分外安逸。
一回到金陵,華苓就很敏感地發現了這樣的狀況,微覺不安。讓百姓安心是應該的,但若是權力的中心也都如此安逸,這真的好嗎。
對軍隊在鴨綠水畔的失利,朝臣們當然是憤怒的,紛紛上摺子奏請朝廷,有希望令朱衛兩家調派大批兵馬進攻新羅、一雪前恥的,又有希望將失利的忠武將軍殷林力換掉,重新任命一名實力高強的將領掌管鴨綠水防線的,當然,這個建議實在太紙上談兵,早就被新丞公謝華德和新相公王磐駁回。
然後,不論如何憤怒,這也都不干擾朝臣們在下了朝之後去赴名目繁多的宴會,或是到城西淮水兩岸林立的脂粉閣、銷金窟裡去尋消遣。
其他的世家子弟、豪商子弟更是不用多說,努力上進的自然也有,但金陵是如此繁榮富庶,江南是如此安逸舒服,對新羅人罵上幾句之後,想想邊地還有那麼多的軍隊防守著呢,安全得很,打不到金陵來,自然還是著緊享樂。普通百姓也不會有多重視邊地在發生的事,勞碌奔波、柴米油鹽忙著餬口。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啊
……
“丞公與太太都在前頭呢,容婢子引邵郎君、菁娘子與苓娘子過去。”丞公府的侍婢就等候在馬車前,侍候著大郎、華苓、七娘幾人下得車來,笑著福身說道。
“有勞了。”大郎環視一圈,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揹著手領著兩個妹妹往裡走。
風微微有些冷,天上飄著小雪,華苓將手緊緊地縮在貂皮裡子的暖手筒裡,好奇地四處看著。
三兄妹的馬車是直接駛入了前院校場。因為客人太多,校場已經被開闢成了停車場。曾經有九、十個年頭的清晨,兄弟姐妹們就是在這座校場裡練習騎射技藝,圍起了校場的木樁、粗礪砂石鋪就的地面,還有麻繩捆就的一列靶子,都很熟悉。
不過不熟悉的東西已經更多了,比如從校場一直到內裡的庭院,凡是落了葉的枯樹,都被剪成條帶的鮮豔絹綢裝飾了滿樹,映在燈光下,就好似春天已經提早回來了,生出了一樹一樹繁花。
“這裡已經很不同了呢。”華苓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種裝飾她都不知道要怎麼評價。“想來丞公太太很是愛熱鬧的。”
引路的侍婢帶著驕傲地說:“苓娘子說得是呢,我們太太是最愛熱鬧的了。每月都要辦二三場宴席的,有時候有好幾百位的客人來呢。”
華苓微笑道:“這麼說,今晚上也應有好幾百位客人來了?”
那侍婢帶著些矜持地福了福身,說道:“回苓娘子的話,婢子是聽我們大掌事說了,今個兒晚上府裡是來了三百多位客人,校場馬廄那邊兒早就放滿了車子,好些人家的車只好停靠在街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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