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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覺得這世界十分不公平。”
“何處有公平?”衛羿終於明白了,華苓是在為兩月以前的事而難過。他說:“我朱衛王謝四族之公平,是因我等家族強盛。若世家衰而皇家興,皇家怕是將盡屠我四族。待敵族心軟者,後患無窮。”
華苓怔怔看著衛羿。他也是很合格、很標準的世家子弟。其實他說的一點都沒有錯,站在世家的立場上,世界只能是這樣子。
衛羿也看著華苓。他再一次發現,每一回相見,謝九都與印象裡的有些不同。原來他的謝九也是會哭的。
在一個社會各領域的發展都還不那麼先進的時候,統…治者以大量的死刑來維護他的地位,這再常見不過了。在這樣的世界裡,死的人是多是少,全看上位者的想法。也許,要到社會的規則更能約束上位者的時候,這樣的情況才能改變。
要發生些什麼,才能讓規則更有效地延伸到上位者身上呢?
華苓心裡暫且打下了一個問號。
許多的事她都知其所以然,但目前的她無法改變,也許過完這一輩子,她依然對此無可奈何。
但是,她也不曾忘記,曾經有人教過她,看見了不足,也就邁出了最艱難的第一步。至於後面,她做不到的事,往後還有許多許多人。
不足就是不足,它就好像沙發裡藏的一枚鋼釘,人初初坐下時它完美地隱藏在羽絨裡,十分安逸,但隨著時間過去,當沙發漸漸在無數次的安坐之中乾癟下去,人總有一天會被蟄得跳起來的。
沒有人能挽留時間的逝去,也沒有人能阻止改變的到來。
所以,她還是省心些吧,太長遠的事想多了也沒有什麼用,對吧?
“你說得對。”華苓揉揉眼睛,說:“衛五你說得對。也許是我苛求了。”
“阿九心軟。”衛羿說:“此並非壞事。需心狠手辣者,便交予我等處置。有不能決之事便與我說。”
華苓發現衛羿說這話的時候很有些得意樣子,撇撇嘴說:“我是自個兒想明白的,可不是你說明白的。”
“我知阿九聰慧。”
衛羿又說:“往後不可如此獨自出府,若是想出遊,謝大不能帶你,便遣人來說。”
“嗯。”華苓用力點頭。“這兩月你都做了些什麼?”她想起來問,雖然都在金陵,一晃又是一兩個月不見了。
“麾下兵馬需日日操練,也有年紀過大、未曾成家者,許其退伍,回鄉安家落戶,也有不少清退、補員事宜。”
衛羿提到這裡,華苓才意識到,軍士也是人,自然也總要有成家立業的時候。她便問:“我朝軍士一般出身何處?”
“衛家軍者,徵丁以北地、西北、西南數處為多,先徵其富者,後擇其貧弱,先多丁之家,後少丁之家。擇其年過二十,身強力壯者。邊境甚多軍屯之城,令軍士就地墾荒而耕,成家立業。”
見華苓聽得認真,也不再難過了,衛羿眼露笑意。他說:“金陵富貴,然而久居則略有些氣短。邊境也並非全無好處。”
“我也是這麼想的。衛五,多謝你,我現在覺得好多了。”華苓彎彎眼睛笑了起來。手裡涼掉的半個甜餅也拿了不短時間,她舉起來給衛羿看:“這個味道太甜,我可不可以不食了?”
說是剩下半個,其實華苓也就啃了幾口,像十五剛過的月亮。
衛羿攏了攏眉,接過去幾口吃掉了。
確實很甜,但並不難吃。
華苓眼睜睜地看著他吃完,臉都熱了,不知道說什麼好。……如果早知道衛羿會這麼幹,她就是噎死了也要全部嚥下去呀!
半下午的陽光漸漸傾斜,讓河邊的青柳也帶上了些金色的光彩。
衛羿牽著華苓的馬往南走,拐了個彎,就到了一段遍栽柳樹的河邊。這是內淮水的一段支流,河面也不到十米寬,河水清清,只有柳葉一般的小船能在這樣的河道上自由通航。城裡水網密佈,這樣的小河很多,橋也很多。
兩匹馬沿著河邊走,華苓一抬頭就看見了,前面是一座容幾人行走的老舊石拱橋,橫過橋的對岸,就是一家氣派的酒肆,三層樓高,高高挑起的酒幡子上面繡著“玉腴酒”三個字。
“過橋嗎?”華苓問。
“嗯。”衛羿說:“謝大等人在那處等我們。”
“為甚在這裡等?”華苓問得有點心虛,在哪等都是她的錯……
“王硨也在此。玉腴酒不錯。”衛羿應華苓的時候,也是藝高人膽大,也不叫華苓下馬,抖了抖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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