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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想。
魏王府人心惶惶是必然的,張嬤嬤病得厲害,秋月可是費了一番心思,才讓主院勉強維持正常。
秋月是恐懼的,但秦採藍聽了卻沒太多反應,她沉默半響,接著又問:“為何?”
“二人通敵賣國,在四年前松堡之役勾連韃靼大王子,也就是這次被生擒的韃靼可汗,裡應外合,陷殺松堡二十餘萬軍民。”
廢后詔書已佈告天下,臨江侯府被禁衛軍包圍,抄家關押同時進行。
此事一起,如同冷水濺進滾燙的油鍋,整個京城都沸騰起來了,魏王府就在內城,訊息還是收得很快的。
“松堡之役?”
秦採藍怔怔地重複了一句。
這一個個字分開,她是認識的,但重新組合起來,卻就聽不大懂。
或者說,她不可置信。
須臾,秦採藍平靜的表像瞬間被擊了個粉碎,她倏地坐起,緊緊盯著貼身丫鬟,“你說的是松堡之役?”
秋月心驚膽戰,卻不得不點了點頭。
“呵,呵呵。”
死寂半響,秦採藍笑了起來,笑聲開始很輕很慢,漸漸提高,最後變得竭嘶底裡,瘋狂而絕望。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松堡之役,秦採藍雖沒有親身經歷,卻依舊刻骨銘心,這場殘酷的戰役帶走了她的未婚夫,那個真摯專一的少年郎。
她不得已,只能淪為家族聯姻的棋子,當上了這魏王妃。
婚後種種不如意就罷了,京中貴婦基本都是熬出來的,可惜魏王死了,腹中骨肉也沒了。
這當口,忽然發現她曾經的未婚夫回來了,歷經艱險,但終究立下赫赫戰功,一朝凱旋。
造化弄人,不過區區數年時間,她與幸福擦肩而過,從此如隔天塹,不可望也不可即。
現在竟然告訴她,這一切不是天意?
完全沒有造化弄人,這只是她那位高高在上的婆母弄出來的。
人家區區一個計謀,輕易顛覆她的人生,讓她生存得像一個笑話,這輩子除了遺憾痛惜與怨恨,什麼也沒有了。
四年前魏王十五歲,要說他不知情,秦採藍都不信。通敵罪人之妻,想必,她很快連躺在這裡諷笑的資格也沒有了。
“秋月!”
秦採藍笑聲倏地一收,直起身軀,帶著淚花的眼眸死死盯著秋月。
秋月心肝發顫,“娘娘,奴婢在。”
“備車。”秦採藍聲音不大,卻陰測測的,“馬上去!”
“是。”
這樣的主子讓人驚慄,秋月不敢問為什麼,也不敢勸,連爬帶滾出門吩咐準備車駕。
秦採藍流產後身體本虛弱,此刻卻行動如風,利索登車出了魏王府,直奔皇宮。
皇后雖然被廢,膝下皇子眼看好景不長,但好歹現在還未有動靜,她依舊是親王妃。
高煦遣人押了陳王,但魏王府他並未關注,畢竟魏王已去世,只餘一院子寡婦奴才在。
作為被忽略的魏王妃,秦採藍很順利進了內宮。
不過也僅此而已,內廷不是她的地盤,她玩不轉,她甚至連冷宮的位置也不知道。
這時候,有一個人不著痕跡幫助了她。
這人就是麗妃。
麗妃非常識時務,她與皇后相爭,未嘗沒有取而代之,欲奮戰在奪嫡第一線的想法。
但在落實之前,她母子謹言慎行,言行舉止從未表露過一絲。
進可攻退可守。
在皇太子代天子親征那一刻起,她退得利索,母子二人立即向東宮表示了臣服忠誠。
四皇子剛十五歲,因為接連變故還沒入朝,絲毫權柄沒沾染過,高煦也不是容不下,於是,他表示了欣然接受。
皇后倒臺後,手中權柄立即土崩瓦解,宮權立即落在麗妃容妃兩位本協理宮務的主位手上。其中以投誠最快的麗妃為主,慢一步的容妃為輔。
這邊秦採藍剛進宮門,那邊廂麗妃就獲悉此事。
“她不是正小月嗎?怎麼來了?”
對於二十年來的勁敵紀皇后,麗妃是下過一番苦工瞭解過的,魏王妃作為兒媳,背景她也瞭如指掌。
作為一個女人,不過轉念一想,她很容易就瞭解秦採藍的怨憤。
毀了一生的深仇大恨啊!餘生也不能好了,若是心胸不夠豁達的人,活著就是一種折磨。
麗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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