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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宮女太監嬤嬤個個心驚膽戰的,恨不得將坤寧宮每個角落都鋪上豆腐,生怕她有個好歹,連帶的王皇后也小心翼翼起來,忙不迭的將手上的活計一推四五六,直接交由鄭貴妃、安淑妃以及俞馥儀三人共同打理,自個兩耳不聞窗外事,只安心的養胎。
司馬睿的後宮與先帝的比起來,雖算不得多,但繁冗複雜的事兒卻不少,她們三個又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難免忙亂了好一陣,這才漸次上了手,俞馥儀見沒幾日便是俞韞儀與司馬輿成親的日子了,忙召了她跟俞夫人進宮來,提前為她添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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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輿雖是趙王府嫡次孫,又在內務府供職,是個難得的青年才俊,但跟九五至尊的司馬睿一比,到底還是差了些,俞韞儀本對這門親事不滿意,沒少在家發脾氣哭鬧,礙著皇帝金口玉言,俞夫人也無可奈何,但後頭司馬輿來下聘時她隔著屏風偷看了幾眼,見司馬輿生的面如冠玉風流倜儻,頓時被這皮相所迷惑,喜滋滋的繡起嫁衣來。
這會子見了俞馥儀,她張嘴便道:“真是多謝大姐了,竟給我挑了這樣好的一個夫婿。”
自古媒人難當,成婚之後,若過得好,便是小夫妻自個努力的結果,若過不好,那便全是媒人的錯,誰讓媒人介紹了這樣不堪的物件給自個?故而這個媒人的名頭,俞馥儀是不敢當的,忙否認道:“原是先前妹妹與母親進宮時被皇上無意中瞧見了,便到長春宮來問詢,偏聽風這蹄子多嘴,將妹妹年滿十七尚未婚配的事兒給說了出來,皇上惦記著父親的好,不肯讓他在地下憂心難安,便將這事攬到了身上,親自出手挑了個模樣人品都出眾的宗室子弟出來,並御筆題寫聖旨賜婚……這樣大的功勞,我可不敢擔,妹妹要謝便謝皇上吧。”
“聖旨下來第二日便入宮謝恩過啦。”俞韞儀轉了個方向,突地向聽風福了個身,笑嘻嘻道:“多謝聽風姐姐想著我,我這裡給你道謝了。”
背了“黑鍋”的聽風忙不迭的去攙扶,嘴裡道:“二姑娘莫折煞奴婢了,奴婢哪裡當得起。”
俞韞儀就著聽風的手站起身,坐到了緊挨炕床的一張太師椅上,眼珠子骨碌碌的在俞馥儀身上打量了一圈,最後定格在她脖頸間那根由十二色寶石雕琢鑲嵌而成的項鍊上,訝然道:“大姐不是最厭惡這些花花綠綠的玩意兒麼,怎地這會子竟戴了這樣一條項鍊?”
俞夫人聞言,順著俞韞儀的目光看過去,頓時一拍手,喜道:“這項鍊好,瞧著就喜氣,又是娘娘戴過的,若賞給二丫頭當嫁妝,光這份體面就能叫趙王府對她另眼相看。”
先太傅的閨女,德妃的妹妹,又是皇上下旨賜的婚,只要她自個別犯渾,趙王府都會對她另眼相看的,跟嫁妝又有何關係?眼皮子能別這麼淺麼?俞馥儀心裡腹誹,面上卻笑道:“大哥送了幾條來,我自個帶了一條,餘下的也沒傳送人,都替妹妹留著呢。”說完衝聽風一挑眉:“去,把給二姑娘的東西取來。”
“你大哥送的?”俞夫人捕捉到了關鍵字眼,登時拔高了聲音:“這花樣做工瞧著像是海外的樣式,比海商潘家鋪子裡賣的都要精緻,他哪裡能弄得來這些個,莫非他跑到海外去了不成?”
俞馥儀點頭,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正是呢,大哥不光跑到海外去了,還娶了個洋妞當媳婦,寫信回來時我這個洋大嫂已經懷了身孕,也不知這會子落草沒有。”
“這個不孝子,真是氣煞……”話未說完,俞夫人身子一軟,竟是氣暈了過去,唬了俞馥儀一跳,忙不迭的喊穀雨:“穀雨,快……”
穀雨有過處理宋才人的經驗,不慌不忙的上前,對著俞夫人的人中就狠掐起來,沒一會俞夫人就醒轉了過來,有氣無力的罵道:“這個不孝子……”
俞馥儀幫著穀雨跟俞韞儀將俞夫人攙扶到炕床上,讓她歪在靠背上,自個坐到炕床另一側的半舊青色素錦條褥上,漫不經心的勸道:“先前大哥一年到頭在外頭東遊西逛,根本指望不上他娶婦生子,眼瞅著咱們俞家嫡枝就要絕後,這會子他主動擔起了開枝散葉的責任,媳婦雖是個洋妞,但卻是公爵的閨女,也算得上名門貴女了,總好過什麼都沒有吧?母親您說是不是?”
俞夫人嚶嚶嚶的哭了半晌,這才抽抽搭搭的附和道:“沒魚,蝦也好啊,只希望他有了妻小便能安生下來,別再成日裡遊山逛水不著家了。”
俞韞儀對自個兄長娶洋妞的事兒倒沒怎麼上心,只關心俞馥儀分了多少洋貨給自個,見聽風吃力的抱著一個半大箱子走過來,她連忙蹦跳起來,上前將箱子搶過來,兩眼冒光的去掀盒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