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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的吧,”寧氏低頭看著紅紙,“這個月十六,總不遠吧?”
魏文倫心裡不安,簡直想今日就把三書六禮全過了,但成婚是大事,終歸是要揀日子一樣一樣來。他算了算日子,沉吟片刻,點頭道:“十六就十六吧,十五是萬壽聖節,十六那日我告個假,去行納采禮,月底大約就能完婚了。”
寧氏點點頭,復又輕嘆道:“人家姑娘可是低嫁,你可要對人家好些。你這回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魏文倫望了望簾外的淅瀝小雨,微微淺笑:“這是自然。”
大約蘇成是真的害怕裴璣會殺了他,轉天晚間,裴璣剛回十王府,下了象輅就看到鄂國公蘇修齊撐傘立於門首,躬身相候。
蘇修齊已然年逾古稀,歷佐先朝三帝,是年高德劭的股肱之臣,然而不幸膝下單薄,只得兩個孫兒,長孫又早逝,只剩了個蘇成。鄂國公為這個不成器的孫兒不知動了多少肝火,只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蘇成仍舊死性不改。
鄂國公剛隨著裴璣入了正堂,就端端正正跪了下來,鄭重其事地朝裴璣叩首:“微臣已知悉那孽畜的惡行,實在羞愧難當。微臣家教不嚴,萬死難辭其咎,望世子責罰!”
裴璣並不表態,只道:“國公封了其他人的口麼?”
蘇修齊即刻會意,忙道:“世子儘可放心,微臣已處置妥當,此事絕不會傳揚出去!”
裴璣微微點頭,旋掃了地上的人一眼:“蘇成胡為不是一日兩日了,我瞧著老國公似乎總管不好這個孫兒,既如此,那不如讓我代國公廢了他,也省得國公再費心。”
“世子,”蘇修齊顫顫巍巍往前膝行一步,連連叩首,“微臣定會嚴加管教,斷不會再讓那業畜妄作胡為!求世子網開一面!”
“毀人清白可是要人命的,”裴璣眸光瞬冷,語氣重如千鈞,“他今日若得逞,國公恐怕剁了蘇成都不足以向西平侯謝罪!我只說廢了他,不為過吧?”
蘇修齊跪伏在地,瑟瑟戰慄,半晌不語。
他是見慣風浪的人,但他此刻忽然深感畏懼。
這個少年與他父親一樣,一樣手腕強硬,行事雷霆,威然不可犯。
他忽然明白襄王為何對這個兒子器重非常,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個少年恐怕比他父親更甚。
都不是什麼善茬兒。
“微臣門衰祚薄,只剩這一個孫兒,”蘇修齊氣息微顫,“求世子開恩,看在微臣對先朝忠心耿耿的份上,饒過那業畜!世子有何吩咐,微臣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裴璣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聞言微微笑道:“目下倒的確有一樁事要你配合——你與西平侯是不是交情匪淺?”
將近戌牌時,蘇修齊終於趕在夜禁前回了府。
蘇成一聽說老爺子回來了,當下跑來探問狀況。然而他還沒顧得上開口,迎頭就被老爺子狠狠甩了個耳刮子。
蘇成被打得兩耳嗡嗡作響,若非一旁小廝扶著,早一頭栽在了地上。他捂著漸漸腫起的半邊臉,直著聲叫道:“老爺子你是不是瘋了!一回來就打我!”
蘇修齊冷笑:“打你算輕的,你要再不長記性,不必襄世子出手,我先廢了你!”
蘇成有些莫名其妙,老爺子平素雖瞧不慣他行事,但因他如今是獨孫,倒也沒真正下過重手,可方才那一巴掌真是使足了力道,他的嘴都被牙磕爛了,老爺子這回是真氣狠了,這架勢便是恨不能一巴掌打死他。
蘇成不解道:“那世子到底與老爺子說什麼了?”
蘇修齊不答,只森然道:“誰不好招惹,你偏去犯到他頭上!我警告你,下回見著襄世子,當菩薩似的敬著,知道麼?還有,你再敢打那楚六姑娘的主意,我親手打死你!”
蘇成此刻仍舊不以為意:“嘁,不過是個失勢的親王世子,老爺子竟怕成這樣。”
蘇修齊氣極,抬手又在他另一邊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怒罵道:“你懂個屁!賊混沌不曉事的東西!”又揮手示意家下人都出去並掩上門,低斥道,“將來一旦襄王復辟,必定要秋後算賬!我明著告訴你,你若再犯蠢,我一定親手了結了你!我可不會留著你帶累整個國公府陪葬!”
蘇成愕然,連臉上火辣辣的疼都忘了:“襄王不是龜縮在廣寧衛都不敢進京麼?他還能……還能東山再起?”
蘇修齊覺得這個夯貨真是他的債。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面沉如水:“連現在龍椅上那位都不知道襄王手裡究竟有多少兵力,不然你以為皇帝為何遲遲不敢動襄王?皇帝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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