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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憲王即是裴璣的祖父,薨後諡曰憲。
“當年,襄憲王軍功最高,又為人強勢,太…祖對襄王一系頗為忌憚,不僅特特定了這個封號,還將襄王的封地定在了廣寧衛。廣寧衛可是邊陲戰地,既要抗擊蒙古又要提防女真,滿朝武將都不肯去的地方,遑論王爺。”
楚明昭突然道:“難道襄王早有反意?”
楚老太太笑道:“餘下的你自己琢磨去。祖母與你說這些,只想告訴你一樣,你那未來公爹必是個厲害的,將來你三叔與襄王兵戎相見,很難贏。”
“三叔也知道這些麼?”
楚老太太冷笑道:“你三叔初生牛犢不怕虎,年紀又輕,不知其中利害。你看那些打太…祖朝過來的老臣,哪個敢得罪襄世子?他們都在觀望。”
楚老太太說話間又將楚明昭摟到懷裡,拍著她的背道:“我的姐兒是個有福的,不要管外頭那些人如何說襄王失勢,姐兒只管一心一意待襄世子便是。記住,牆頭草沒有好下場,咱們如今這就算是站好了邊兒了。”
楚明昭握住祖母的手,輕輕應了一聲。
翌日,東方未曉時,楚明昭便被宮裡派來的眾女官圍著梳妝更衣。
她昨晚沒起更時就躺床上了,但翻來覆去睡不著。她腦中紛紛亂亂閃過很多人與事,最後又如墨浸水,慢慢洇散。她臨入夢前想起一個問題,她睡覺不老實的毛病還是改不掉,洞房夜會不會尷尬?
晨起盥洗後,她乾的第一件事就是吃飯。她知道今日這一趟走下來會非常疲累,但為了不在儀程中間內急,只吃了少許,連水也不怎麼敢喝。
吃不飽就沒力氣,於是又開始犯困。她坐在妝臺前時,上下眼皮直打架,連屋內眾人亂紛紛的說話聲也覺越發渺遠。
“世子妃,您瞧瞧可有何不妥?”一女官趨步上前,垂首道。
楚明昭撒然驚醒,在兩旁女官的攙扶下緩緩站了起來。
她過會兒要去自家祠堂行醮戒禮,如今只需穿燕居服,但僅僅是燕居服,已經十分繁瑣。
楚明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腰。她腰間束著一條青線羅大帶,復又系一條描金雲鳳紋青綺玉革帶,帶上玉花采結綬,瑑寶相花紋,又綴玉墜珠六顆。並金垂頭花板四片,小金葉六箇。遠遠一看,金珠互映,燦燦煌煌。
楚明昭忽然想,光是腰帶都這樣繁瑣,以後大約不必擔心吃多了腰上長肉了。
親迎當日,世子和世子妃要分別於皇宮與世子妃家祠堂行醮戒禮。楚明昭醮戒禮畢後,又在一眾女官的簇擁下換了翟衣,等候裴璣接她入宮行親迎等禮。
世子妃冠服與親王妃冠服相差無幾,而親王妃冠服又與公主冠服同,故此她這一身禮服與她三個堂姐的實則大同小異。
她頭上的九翟冠上滿飾珠翠寶花,式樣繁複,分量實在不輕,又兼同時戴了兩頂,小山一樣壓在她腦袋上。
她覺得脖子酸,稍稍一動,九翟冠上一對金鳳口中銜的珠結便隨著她的舉動微微晃動,寶珠輕響,光華煥綺。
由於時近五月,她身上的翟衣與中單皆以紗羅為之,她稍稍挪了挪步子,覺著並沒她預想的那樣不便。
楚明昭原本便生得殊麗無雙,盛裝之下更是貌比桃夭,灼灼逼人,直襯得室內如瓊枝互映,看得滿屋子的女官都不禁暗自嘖嘖,怪不得陛下定要將這位楚姑娘指給襄世子。
顧氏與楚慎這幾日忙得腳不沾地,侯府裡裡外外大事小情都要仔細備辦,遑論招待諸親百眷,光是內官們一撥一撥送來的定親禮、納徵禮、發冊禮的歸置都很是花了一番工夫。前幾日又將房奩床帳等物送至世子府上,依禮鋪房,亦是忙得人仰馬翻。
眼下陪著女兒一道等女婿,夫妻二人心緒更是複雜難言。尤其是楚慎,仍舊覺著對不住魏文倫。
不一時,裴璣的象輅便於喧闐鼓樂聲中到了侯府門口。隨之而至的,還有催妝禮——酒二十瓶,果兩盒,以及北羊兩隻。
楚明昭正餓得前胸貼後背,目下看到那兩隻馱著紅綠絹銷金蓋袱的大肥羊,立時兩眼冒綠光,滿腦子想的都是孜然羊肉紅燜羊肉爆炒羊肉烤羊肉涮羊肉……於是更餓了。
臨上鳳轎時,楚明昭又一次回頭望了望家人,目露不捨,眼眶泛紅。嫁人之後就不能常常見到孃家人了,況且她這一嫁,說不得還要跟著襄世子回封地住一陣子。
楚明昭的鳳轎由女轎伕們抬著,隨著裴璣入宮依次行了親迎禮與廟見禮。只是等到行合巹禮時,出了個小狀況。
女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