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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昭微微頷首,又想起適才裴璣給她處理傷口的嫻熟技法,突然問:“夫君上過戰場?”
裴璣聞言,凝眸看向她,旋應了一聲,又道:“不過我所學較雜,凡事多東鱗西爪學一些。”
楚明昭笑道:“那文辭詩翰呢?”
裴璣知她話意,不知想到了什麼,笑了一笑道:“放心,能對付過去。”
此間只他二人,但楚明昭仍覺應當審慎,遂湊到他耳畔小聲道:“夫君說楚圭此舉何意?”
這般暱暱耳語,她的嘴唇幾乎貼在他的耳垂上,溫熱氣息輕拂耳際,撩起一陣曖昧酥…癢。
裴璣轉眸看向她,攬住她的腰,道:“大約是想探探底,看我會不會晦跡韜光。不必擔心,我心中自有計較。”
楚明昭點了點頭,又恐眾人已然就位,正要催他快走,就見他忽然壓下來在她嘴唇上親了兩下。
“後日是端陽節,昭昭早些從侯府回來,咱們一道出去各處瞧瞧,好不好?”
大周舊俗,端陽節當日,孃家要接出嫁的女兒歸寧,稱躲端午。故大周的端陽節又俗呼為女兒節。
好容易逢著一個正經回孃家的日子,楚明昭自是想多待會兒,遂踟躕著道:“要不夫君隨我一道回去?夫君若想出遊,咱們可以闔家同去。”
闔家同去多不方便。
裴璣直搖頭,正容道:“不行不行,女兒節歸寧,我同往不妥。昭昭還是早些回來的好。”
楚明昭覺得他這話簡直是歪理,但又不好辯駁,一時倒不知如何應答。
裴璣見她似不大情願,使出殺手鐧:“屆時我做東,請你去雲福樓小敘一杯,你想吃什麼點什麼,如何?”
南苑的麋鹿苑佔地廣闊,內中豢養麋鹿凡三百有奇,主供狩獵賞看之圖。
裴璣到時,幾個連襟已於麋鹿苑外的月臺上安坐停當,楚圭鸞駕尚未到。
裴琰一看見自家弟弟就忍不住笑,當下招手示意他坐到他身邊去。
幾個連襟皆是序齒而列,裴璣一路自宋憲開始,挨著個兒敘禮。等步至範循跟前時,裴璣照舊見了禮,旋即笑道:“五姐夫,我已將令駒交於姐夫的小廝了,多蒙姐夫借馬與我,再次拜謝。”說話間,當真又跟範循作了個揖。
哪壺不開提哪壺。
範循一張臉陰能滴水。
裴琰以拳相掩低頭竊笑,令駒……
裴璣正欲坐到裴琰身側,範循忽然開言道:“六妹夫,依序你當坐到我身旁來。”
裴琰卻不想失去近觀好戲的機會,當下將裴璣往他身邊拉,與範循辯駁道:“五妹夫,聖上可未曾說過定要序齒而位,還是讓舍弟與我坐一處吧。”
範循呵呵冷笑道:“然則我等皆序齒次第列坐,六妹夫何故不遵?”
裴琰還要再行爭論,裴璣忽而笑道:“大哥,五姐夫,你們不要搶我了,我怪不好意思的。”
兩人臉色登時一僵,這話怎麼聽著怪怪的……
宋憲在一旁忍俊不禁,他今日真是見識了這位六妹夫的厲害。
裴璣悠悠道:“要不就依尊卑序位,諸位以為如何?”
依尊卑,裴璣當居首,裴琰次之。
如此一來,兄弟兩個便是坐在一處的。這擺明了是不欲與範循相鄰而坐。
只是論尊卑的話,陸衡與範循官位不相上下又都是駙馬,不好分次,硬分出來恐傷和氣,故此陸衡與宋憲一時面面相覷,都勸範循莫要計較那麼些,讓兄弟倆坐一處便是。
範循本也不過是為給裴璣添堵,目下便爽性大大方方地順勢應下了。
楚圭到後,與眾人寒暄一回,跟著便轉入正題:“麋鹿苑內鹿群繁密,諸位何若以此為題,為詩賦詞應景助興?只單屬墨未免枯乏,朕讓魏卿來做評判,拔得頭籌者,重重有賞。”
楚圭言罷,朝旁側揮了揮手。
魏文倫步上前時,神容淡淡。他衝眾人施禮後,開言道:“諸位若填詞,則賦《菩薩蠻》或《滿江紅》調;若屬詩,則以五言排律為之。時限兩刻,望諸位不吝珠玉。”言訖,躬身退至一旁。
裴琰的目光一直在魏文倫與裴璣之間打轉。
但裴璣只隨意掃了魏文倫一眼,魏文倫倒彷彿著意往裴璣這邊看了一眼,但似乎並沒有要掐起來的意思。
裴琰暗道可惜,但隨即想到過會兒可能有好戲看,又笑了起來。
範循也朝著魏文倫處看去。才月餘未見,連他都能看出魏文倫整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