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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然道,“果然謙虛說不會喝不能喝的都是海量。好好坐著說話罷。”
莊夢玲緩緩站起,燭光原因,有半張臉處於陰暗處,深淺光影之下,一瞬間有些懾人的媚,“謝娘娘。”
鄞炘草草用過晚飯,收拾了碗筷準備起身時,覺得眼前有點模糊,身體也不大聽使喚,差點一個趔趄摔倒。這幾日這種情況出現已不是第一次,他覺得是自己傷口未能好好調理,平日又忙著值夜不得休息,所以有些疲累,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坐在凳子上緩了一會兒,見眼前景物不再飄來晃去,才整了整衣裳,往璧羅宮正殿前來,例行每夜的巡邏,卻看見蕪彩從宮門口匆匆進來。鄞炘記起下午她和蕪虹陪著莊夢玲一起去了皇后那裡,怎麼現在一個人提前回來了,神色看著也張惶。心頭驀地一突,莫不是莊夢玲出了什麼事情?
蕪彩一見鄞炘如見救星,直跑過來,“鄞大人,可巧遇著您。娘娘在福寧宮喝醉了,怎的也不肯離開,直嚷著大人的名字,小的和蕪虹姐姐招架不住娘娘鬧騰,只得留了蕪虹姐姐照看著,小的回來叫人。大人腳程快,先過去瞧瞧吧,若能勸住娘娘就最好了,免得在皇后娘娘面前做出更多不宜的舉動來。”
鄞炘心裡一跳,忙道,“多謝。”
蕪彩只覺面前一陣風起,已不見了鄞炘蹤影。站在那裡愣了片刻,才突然想起什麼事情般繼續走遠,卻並不去叫人,反而從璧羅宮另外一個門出來,去了與鄞炘不同的方向。
鄞炘幾乎飛一般到了福寧宮,路上施展輕功需要呼叫內力,連著出現好幾次眩暈,落地時幾乎站立不穩。腹上傷口因為莊夢玲的藥已經好了很多,即使累了好幾天也不至於疲累至此,怕是留下了什麼隱疾。看來過兩日輪休,的確要叫個郎中看上一看了。
心頭擔心著莊夢玲的處境,又想了些旁的,人已到福寧宮前。宮門口的侍衛和婆子卻攔著不讓他進去,鄞炘正著急怕莊夢玲在裡頭被欺負,那頭來了個衣著華麗的宮女。侍衛和婆子們見了她,紛紛行禮恭敬道,“見過冗蘋姑娘,姑娘不在皇后娘娘跟前,怎的來了此處?”
冗蘋根本不理這起子人,徑直往鄞炘面前來,“可是璧羅宮來接令貴妃的護衛?”
鄞炘忙點頭,“正是。”
“跟我來罷。令貴妃不勝酒力,皇后娘娘恩賜她在東偏殿休息。”轉身帶路之前,訓斥了兩句下人,“不好好當值,擠做一堆說什麼話?連我在正殿都聽見了,若是吵著娘娘,仔細脖子上的腦袋!還愣著做什麼,該幹什麼幹什麼去,真真丟了福寧宮的人。”
那群侍衛和婆子頓時四散開去,半句不敢頂撞這個叫冗蘋的姑娘。
冗蘋說的東偏殿果真是偏殿,不見幾個人在,想來平時不怎麼啟用這邊的房間,顯得異常冷清。鄞炘跟著到了殿外,對方便止了腳步。“娘娘跟前離不得我,你自己進去罷,令貴妃身邊的丫頭也在裡頭,想來你自認得,我便去忙了。”
鄞炘曉得她在福寧宮的身份非同一般,能帶路到此已經不易,忙道了聲謝,見人消失在丹墀下,這才伸手叩了叩門,“侍衛鄞炘,前來接貴妃娘娘回宮。”
裡頭靜了半晌,方緩緩傳出一聲軟綿綿的呢喃,近似於囈語般含糊不清,繞是武功傍身耳力過人的鄞炘也沒聽清說的什麼。
鄞炘的眉頭深深皺起來,莊夢玲是喝了多少,才能醉成這樣。
手指又在宮門叩了叩,“蕪虹姑娘,你在裡頭陪著娘娘麼?”
還是沒有人回答,呢喃聲近了些,好像有人在往外走動。鄞炘心想,莫不是蕪虹也被支開,只留了莊夢玲一人在裡頭吧?這怎麼成,身上的傷本來就夠多了,萬一再磕著碰著……這樣想著,手已經推開門,身子探進去,一股濃郁的異香迅速湧出來,想要掩鼻已經來不及,眼前的幻影如同煙花般炸開,再分不出真實與虛幻。
身後有兩條赤/裸且香軟的手臂纏上來,聲音貼在他耳朵上,明明是極近,卻又像邈邈嫋嫋的遠。
“你終於來了……”
蕪彩繞了好大一圈才遇到莊夢玲,對方帶著蕪虹在宮牆底下走的慢騰騰的。
“娘娘。”蕪彩走過去,跟在莊夢玲身邊。
莊夢玲裹緊身上明明很厚,卻沒有半分暖意的披風,“人已經去了?”
“小的親眼確認,是去了的。”
“冗蘋可靠麼?”
“冗蘋姐姐和小的們一樣,是十二禤閣安插在宮裡的人,絕對可靠的。”這句話是蕪虹答的。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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