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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裡他哪裡會把這樣的藥童放在眼裡,動動手指就能碾死一片;現在卻是對方動動手指就能碾死自己。虎落平陽被犬欺,大概就是這樣。
霜降煎藥的時候,手指不小心被燙到了,下意識就要含進嘴裡,手抬到一半,轉道去了腰帶,從裡面取出一小盒霜膏,自己給自己抹上了。瞎了之後,唯一不會搞錯的事情就只有各種藥劑,連以前做的最好吃的芙蓉糕現在也做不好,聽說立秋吃了又拉肚子了。難得寒露他們為了飽口腹之慾,一邊嗑瓜子一邊吃解藥,也不知是不是集體在安慰手藝退步了的霜降。
站在煎藥房裡的霜降有點呆呆的,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藥罐子裡的藥已經沸騰了好久,也不取下倒出來。
秋分看不下去了,從房樑上跳下來,拿起帕子包住罐柄把藥從火爐上取了下來,“都要漾光了,你怎的又出神?”
“手疼。”霜降向秋分聲音傳來的方向伸出手指,有點可憐巴巴的,和早上在焚禪面前那個冷漠的霜雪妖精完全是兩個人。“剛剛被燙到了。”
秋分取出霜降給他們每人按照各自喜好的香味顏色,專門為了在被棲月燙傷後塗抹配的藥膏,細心又輕柔地塗在霜降有些紅腫的那個指尖,“體質越來越差,就要好好保護自己才是,早上又摔了,有沒有受傷?”
霜降垂著的腦袋搖了搖,空洞的眼睛不知道在看什麼。“秋分,我現在的樣子,主人會不會覺得我沒用,不要我了?”
秋分嘆了口氣,大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頂,將那頭垂順的銀髮揉的得亂了幾分,“不會的,驚蟄傻成那樣主人不都沒說什麼嗎,你不要擔心。”
“可是我找不到治好眼睛的辦法。”霜降的聲音要哭了。
“不是還有那個酈七小姐的血麼,我讓小暑想辦法取兩滴回來,你試一試看有沒有用。”
“要是讓主人知道你們傷了她,會被宰掉的,宰成我也救不活那種。”
“沒事,我們偷偷的。”秋分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哄著難過的霜降。
“霜降又哭鼻子了,這麼大了還和秋分撒嬌,羞不羞?”寒露的聲音從門口傳進來。秋分回頭一看,見他一副萬年不變的吊兒郎當,靠在門柱上。
“昨兒不是才來,怎麼又來?”問話的是幫霜降採藥剛回來的冬至,在院子裡放下裝的滿滿當當的揹簍,叉腰緩了口氣,也沒等寒露回答就和屋子裡的銀髮少女說,“霜兒,你說的那個紅色有毛絨的長在樹尖尖上的花,我翻遍方圓十里的山林也沒有找著啊,是不是咱們這一塊兒不長那玩意兒?”
“就你那眼神能在雪地裡找著就怪了。”寒露嗤了她一聲,“要採藥怎麼不叫立秋,他最近閒出鳥來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都快胖了。”
“哦,那我下次叫他。”霜降小聲答了一句,像個最聽話的乖寶寶,“可能是還沒開花,所以冬至姐姐沒找著,麻煩你了。”
“不麻煩,我也是閒著沒事的。”冬至大大咧咧說了一句,又問寒露,“你還沒說你又來幹啥呢。”
“來找吃的。”寒露答得誠實,“我那裡的吃的全被立秋吃光了,我要餓死了。”
“霜兒剛做好的蜜糖山楂幹在藥櫃第七層順數第十個盒子裡,自己去取。”秋分扔下一句,又跑到房樑上去了。
“你就和房樑柱子成親過一輩子吧!”冬至抬頭瞪了秋分一眼,他跑了,誰幫她洗那麼多藥材?
“嗯,你的提議不錯,我會考慮的。”秋分涼涼地回了一句。
“你給我下來!幫忙收拾藥!”
“偏不。”
藥房裡傳來寒露的怒吼,“秋分你又騙我!你說的那個盒子裝的分明是巴豆!”風風火火衝進來,要和冬至合力把秋分從房樑上揪下來,然後就是拆房子一樣巨大的動靜。
霜降早就撐著竹竿一步一磕碰地回屋子去了,現在她的身體不比以前,每到午時就要歇午覺,會睡上足足兩個時辰,能從正午睡到日頭西沉,這是無奈之舉,不然體質的惡化速度會更快。自從霜降眼睛完全看不見後,除了配藥他們不是很能插上手,其他事情都給她包了下來,霜降每天除了配藥熬藥,就是研究怎麼做好吃的來報答這群餓狼了。
今天睡得不好,一直昏昏沉沉的,霜降睜開眼,又閉上眼,沒有差別,都是一成不變的黑暗。
發了一會兒呆,想著這會兒起來了該做什麼。對了,主人丟了一個人過來,說給自己試藥,那就去試藥吧。喚了屋外的女藥童兼侍女進來,給自己穿好了衣裳,梳順了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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