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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看著驚蟄臉上又露出分明是一團漿糊卻又篤信自己的思路是正確的表情,怕這傢伙又被自己亂七八糟的邏輯弄得混亂,好心開口解釋,“在我沒有自斂的情況下,她被我的手碰到過兩次,毫髮無損。”
驚蟄恍然大悟。
“這回讓你前前後後到處跑,辛苦了。”月笑的溫溫和和的,伸手去扶跪在地上的人起來,黑衣男人像被滾燙的油潑了一身似的噌地一聲從地上彈跳而起,“不勞煩主人,不勞煩不勞煩,小的自己起來。”
月有點委屈,“被我摸到真的那麼燙嘛?小曒明明試過了,我離沸水的熱度還有很大的距離。驚蟄,你的反應也太過激了,好打擊我……”
驚蟄腹誹,主子您是能調節控制體溫的啊,何況您哪兒敢真的燙著皇上?在皇上和公主面前您是熱些了的水,見我們這些小的您卻是燒得火紅的碳,若是被碰到,只是被燙出一個洞都算萬幸。這幾年您越發不控制,也不看看霜降的燙傷膏藥有多麼的供不應求。如此一想,這酈家小姐和主人一樣,也是個世間奇物,難怪主人捨不得殺她。
“驚蟄又在肚子裡說我壞話吧?”
“是……啊沒有!小的怎麼敢!”驚蟄下意識就要點頭,是的已經脫口,又生生嚥了回去,還立時退了幾步,提防自家主人“慈愛”地伸手過來搭上自己的肩膀聊表安撫。上次燙傷的疤痕都還未好全呢!
“小滿果然沒有說錯,二十四暗衛,就屬驚蟄最有趣。”月煞有其事地點評。
驚蟄黑著一張臉看著他,不說話。
“以前我不明白小曒為何喜歡逗弄別人,喜歡看別人惱怒跳腳卻又無可奈何,今天一連逗了兩個人,倒是發現了一些趣味。看來小曒的毛病也不是無緣無故養成的。”
驚蟄一點也不想知道兩個人中的另一個是誰,只為自己不是主子第一個拿來開涮的人而欣慰,怕主子越發得寸進尺,冷冰冰開口說了句,“您要是再這樣,我就讓小滿把您的計劃全告訴單駿。”
月哈哈大笑,一點也不為對方的威脅所動容,“傻驚蟄,你能知道多少?你想告訴且去就是,單駿定是一個字也不信的。”
驚蟄恨的牙齒癢癢,使勁磨了磨,從牙縫間擠出聲音,“真不該受了立夏的蠱惑,稀裡糊塗加入二十四暗衛,這些年你們全逮著我一人欺負。”
月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了拍驚蟄的背,掌心所觸範圍裡的布料瞬間化為灰燼,皮肉燃燒炙烤的味道眼看就要飄起來。“原來驚蟄如此辛苦,做主子的真真於心不忍。”
驚蟄形象全無地跳著叫著躲開,千防萬防,最後還是被拍了一掌。雖未直接接觸,後背仍舊灼傷得厲害,火辣辣的疼痛湧起來。驚蟄一個字也不多說,就那麼跳著去找霜降討藥去了。身後的月無辜地看著自己的手,“我不是故意的。”
驚蟄差點沒忍住回身給他一拳,最後因身份武力的懸殊,硬生生作罷。
單駿的書房裡,房門緊閉,爐火早已燒盡了,屋裡冷如冰窖,溫度和屋外一般無二甚至過猶不及。單駿坐在椅子裡,神色冷冽地看著身前書桌上攤開的一堆紙冊。
承德二十七年,以單黎為主帥出兵北梁,單柱作為單黎貼身侍從隨行,邊境駐軍遇上大雪,糧草補給不足,單柱聯合眾副將提議殺盡降兵俘虜以減少口糧,單黎被逼無奈接受提議,一次性殺盡連帶鄰國百姓十八萬人,暴行駭人聽聞,傳聞邊境血色雪花飛了三天不息。
承德三十年,單柱之長子為單黎送信回祖家,露宿一村寨,夜裡玷汙了投宿人家的小女兒,以錢財封口,事後怕敗露,私自帶一百府兵屠村,全村上下十二戶五十八人,無一活口,先帝因此事將單黎由正一品護國將軍降為二品鎮國將軍,信任大減。
宣文三年,已是單黎副將的單柱之三子帶兵前往漳州剿匪,期間放任手下任意胡為,打著抗擊匪徒的名頭幹著燒殺搶掠之事,百姓叫苦連天,直呼官兵比匪徒更加不顧百姓死活,跪在漳州知府門前叩求讓這些士兵早日離去。輔政王慕容亭雲以治兵不嚴為由收回單黎手中兵權,至此單黎徹底成為一個徒有虛架子的鎮國將軍,手中再無一個可用的兵。
諸如此類的事情,林林總總不下百件,件件牽涉人命,件件與單柱有關,件件最後都由單黎承擔責任,昔日耿直忠誠的大將軍,就這樣在泥沼裡一步接一步越陷越深。
這些事單駿或多或少是聽說過的,一直來都單純地以為真的是父親運途不順,能力有限,卻沒有想到仔細查下來卻是這樣的真相。父親勤懇一生,估計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