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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醒你了?”江應謀那低沉沙啞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絲歉意。
“是疼嗎?”她轉過臉去,江應謀果然是睜著眼的,正微微含笑地將她看著。
“對,”江應謀喘息了一口氣,“有點疼……”
“那奴婢還是給您再用點止痛散吧……”
“不用,”江應謀摁住了她的肩頭,腦袋在枕頭上輕晃了晃,“止痛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用多了不是好事兒。這樣的疼痛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還受得住。只是要辛苦你,再多陪我說會兒話了,行嗎?”
“公子想說什麼?”
“呃……”江應謀眼望著紗帳頂上垂下的流蘇香球,習慣性地用右手大拇指在她胳膊輕點了點,“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好像咱們有很多可以說的,卻又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
她也有這樣的感覺,好像兩人已經認識了一輩子,有好多話可以說,卻在此時此刻,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似乎從哪兒說起都是結,都是鬱。
“蒲心今天你一定嚇著了吧?”江應謀又垂下那黑長的睫毛凝著她道,“我聽江坎說,他們趕到的時候,你眼睛都哭紅了,你一定以為我要死了吧?”
“公子,咱能不說那段嗎?”一提起,她心口就隱隱作痛。這男人當然是記不起那時說過的那些話,但她還猶言在耳。
“看來,真的是嚇著你了,”江應謀灰白的臉上劃過一絲淺笑,像安慰似的拍了拍她胳膊,“你跟了我這麼許久,彷彿還是頭一遭遇上我被刺殺,被嚇著也是難免的。而今日若非你,我可能早就暴死荒野了。蒲心,你能算得清你到底救我幾回了嗎?我已是算不清了,好像咱們倆遇見就是為了讓你救我似的。”
她垂著雙眸,盯著墊褥上刺繡的金銀花花紋,嘴角勾起一絲苦笑:“公子真是這樣想的?我想不是吧……公子不是從很早之前就開始疑心我了嗎?”
“誰跟你說過什麼嗎?”
“不重要,”她的食指輕輕拂過那凸起的花紋,搖了搖頭,“重要的是我今日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地愚蠢和可笑。”
“蒲心……”
“您早就懷疑我了,對嗎?”她抬起眉,望向江應謀,“或許從我一出現在錦城的金印王府的時候,您就已經開始疑心我,並且提防我了對嗎?想想也應該是這樣的,您是誰?稽國第一謀士,又豈會輕易相信一個由金印王鄭憾安排在您身邊的人?不是您太敏感聰明瞭,是我太天真了。”
“陳馮告訴你的,還是晉寒?”
“陳馮先生說,給我兩個選擇,一是割捨從前,從此侍奉您左右,做您身邊的一隻兔子,二是離開,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您眼前了。”
“那你的選擇是什麼?”江應謀握著她胳膊的手輕輕緊了緊。
“我能先問公子一個問題嗎?”
“好。”
“既早懷疑上我,又何須留我這麼久?”
“想聽實話嗎?”
“當然。”
江應謀嘴角的微笑又若隱若現了起來,抬起右手,繞過她耳側幾絲纖發,輕輕揉捻了幾下:“我喜歡風吹過你耳發的樣子,那樣……很像從前的無畏。”
無話,她在聽完這個答案後,久久無話,微微張大的瞳孔裡有訝異,有驚愕,還有隱隱澀痛——這就是你的理由嗎,江應謀?你對我,真的是如此深情嗎?這樣的深情是真的發自你內心還是你想敷衍現在的我而故作深情?
見她久久無語,只是睜著一雙驚訝的眸子呆坐,江應謀溫熱的大手撫過她的左臉,輕聲細語道:“怎麼?為何不說話?是不是有些怪我了?”
她回過神來:“我怪您做什麼?”
“怪我利用了你,怪我為了我的私心而勉強讓你留在我身邊這麼久,其實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麼嗎?我最怕跟你說穿攤牌,我明知你有可疑,也知道你來到我身邊目的非純,一旦說開,你很有可能就此銷聲匿跡,所以我一直不敢跟你提這事兒,我怕你會離開。”
“你真的……是因為那位無畏公主才留下我的嗎?”
“蒲心,”他的大拇指輕輕地落在了她的左眼角,因為那裡彷彿有水光顫動,“別這樣,倘若你怪我的話,可以說出來,說出來會好受許多。”
“我有什麼理由怪您呢?”她凝著他道,“您容留我這麼久,沒有因為我身份可疑而將我殺了滅口,我有什麼理由來怪您?您的理由或許是十分深情的,但我想那位無畏公主未必會信,因為……”
“因為世上都說我對她無情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