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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叫住。
“憑闌。”
她回過頭來。
“你很聰明,但有些事情你看不到,我須得提醒你。”他頓了頓,以手掩著嘴咳了幾聲,“千氏為何要在八月十三出現在寧王府,又如何能在八月十五救得你,你好好思量。”
江憑闌緩緩眨了眨眼,最終什麼也沒說,點了點頭走了。
皇甫弋南盯著那扇闔上的門出神半晌,過了一會道:“觀天,請何老來替我治傷吧。”
……
江憑闌早知自己不在寧王府,不過倒是出了門才曉得,原來兩人住在何家。
馬車裡準備了熱菜熱飯,江憑闌一邊翻文書一邊狼吞虎嚥,幸虧記性好,看一眼便不會忘,她一目十行,將厚厚一疊半人高的卷軸全看完了,把那上頭的內容跟飯菜一起消化在了肚子裡。
其實也不過離京數幾日,然而八月十三太子謀逆案卻令朝中變了天,就是那麼短短几日裡,神武帝以雷霆手腕清洗掉了近三分之一的臣子,其中又有三分之一乃正三品及以上的官員,可謂是來了場大換血。有人失勢,相對的也便有人得勢,不僅是眾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個位子突然空缺,眾皇子之間的角逐也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起來,那些平日裡悄悄湧動的暗流遇到了這一潑滾燙的火,霎時沸騰起來。
風捲著雲,雲卷著風,整個皇甫波詭雲譎,而九寰宮裡那位的心思,更是讓人捉摸不透。
江憑闌一步一步緩緩走進金鑾殿,只覺得這座素來沒有血肉的皇宮又冷了些。
金鑾殿裡很熱鬧,江憑闌進來時用餘光瞄了瞄,幾位皇子該到的一個也沒少。她行了禮,不可避免地牽動了傷處,以至起來時稍稍有些不穩,臉色也隱隱發白。神武帝似乎很有些緊張,“朕聽聞江大人抱病數日,身子可好些了?”
這金鑾殿不是皇室女眷可以踏入的,而江憑闌今日是以女官身份受宣,神武帝自然如朝議時那樣稱她為“江大人”。江憑闌離京數日,早朝自然缺了席,李乘風替她做了善後,請的是個病假。
她微微斂了神色,“承蒙陛下/體恤,微臣已無大礙。”
“如此,朕便安心了,江大人若是出了什麼岔子,朕倒不知該如何與寧王交代。”說罷便笑起來,他這一笑,滿堂皇子重臣也都跟著笑了笑,只有默默立在旁側的十一皇子皺了皺眉。
寧王妃臉色發白,說話時明顯中氣不足,看起來似乎得了重病,這滿堂可真都是睜眼瞎。想到這裡,他的臉色也白了白。
“陛下言重了。”江憑闌微微頷首,看上去恭敬而順從。
“朕急召你入宮,是為查一件案子,沈大人,你問吧。”
沈紇舟應了,轉身對江憑闌笑了笑,“江大人抱病幾日,朝中生了不少事,想必您也聽說了,廢太子皇甫嘉和於八月十三夜起兵謀反,同夜,四殿下與六殿下奉聖命出兵平反,將其逮捕入獄。兩日前,八月十五,廢太子自盡於獄中,留下血書一封。字字悔過,稱自己起兵謀逆乃受人挑唆,一步走錯,恨不當初,唯以死謝罪。”
江憑闌細細聽著,時不時點幾下頭,聽到最後皺了皺眉,很有些不解,“那麼沈大人想要問什麼呢?”
“廢太子皇甫嘉和所留血書之上,‘受人挑唆’一詞不免令人驚心,然血書卻又未曾指明是受何人挑唆,陛下召集我等調查此事,不知江大人可有何頭緒?”
江憑闌無聲一笑。
☆、金鑾案
“沈大人,您這刑部的大牢該補補了吧?天字號牢獄,朝廷一等要犯,竟說自盡便自盡了,這可比廢太子的血書更令人驚心啊!”她笑了笑,“不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偶有失職也可諒解。”
上座神武帝不勝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指著沈紇舟,“沈大人,此事確是你刑部失職,晚些時候領了罰再下去。”
“臣謹遵聖命。”
沈紇舟藉著四皇子的名頭,在朝中勢頭很大,也很得陛下恩寵,即便刑部出了這種岔子,在座的也沒幾個敢當面指責,畢竟不值當為了一個死去的廢太子得罪活著的大紅人。不過,別人不敢說的話,不代表她江憑闌不敢說,儘管說了也未必討著什麼實質性的結果,但她心裡舒坦。皇甫弋南離京這一月多來,她一直按他交代的韜光養晦,為人低調不曾“搞事”,只將書院管好,可如今一想到他肩上的傷,一想到那夜種種驚心險象環生,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將沈紇舟手撕成八塊。
江憑闌笑了笑,“沈大人,您方才問下官頭緒,下官實在沒有頭緒,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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