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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地問她:“餓不餓?”
她在醫署門前暈了過去,這會已是戍時了,先前又因昏睡多日,也沒用過什麼正經吃食,當然餓了。
她點點頭,啞著嗓子道:“你呢,吃過了嗎?”
微生玦吩咐宮人去拿飯菜,完了手一攏合上了公文,“憑闌,你這一醒來就關心我吃沒吃飽,密殿裡躺著的那個要是曉得了,好不容易救回來怕也得再被酸死。”
江憑闌默了默,笑著別過頭去。她問不出口的話,他總能變著法子答她。
江憑闌悄悄籲出一口氣,隨即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又摸了摸纏著一圈白紗的腦門,“淋了點雨也能暈,阿瓷是不是嘲笑我了?”
“是啊,說了你半天,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微生玦說著站起身來,“我還有些事得處置,就沒工夫陪你吃了,飯食不夠再叫人添。”
她點點頭,“好,你忙。”
微生玦轉身走開幾步,忽然又停下來回過頭去,“憑闌,你還記得當初我送到甫京的第一封信嗎?”
江憑闌稍稍一愣,隨即道:“記得。”以她那過目不忘的功夫,哪有什麼是記不得的。
“好。”微生玦點點頭,這回是當真出了殿門。
她皺著眉躺在床榻上細細回想那封信的內容,直到想明白微生玦為何要提及此事。
在那封信的結尾,有這樣一句話:“順帶也替我謝謝皇甫弋南吧,不論他是出於何故如此,他放過我這一次,來日我也必將放過他一次。”
他放過我這一次,來日我也必將放過他一次。
她眨眨眼,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輕輕道:“謝謝。”
……
微生玦前腳剛出殿門,後腳就有人從拐角處出來,跟上了他的步子。正是聽了半天牆角的柳瓷。
“我說主子啊,我看您閒得很,哪有什麼要緊事得處置?這人沒醒的時候,您倒是守得屁股都不肯挪一挪,可人一醒就落荒而逃了,您說您慫不慫?”
普天之下怕也就只這麼一個下屬敢這樣跟堂堂一國帝王說話了,微生玦聞言眉毛倒豎,“你皮癢了?皮癢了就出趟差,甫京最近可不太平,不如你替我去瞧瞧?”
柳瓷立刻作閉嘴狀。就眼下甫京那天雷勾地火的形勢,她才不去送命。
好一會後,她才敢重新開口說話:“主子,您方才跟憑闌提那封信做什麼?”
微生玦默了默,想起今日兩次見到江憑闌,從她眼底看到的躊躇、為難、焦灼,想起這些從前不論生出何等事端都無法從她臉上瞧見的神色,隨即答道:“她呢,這是在乎你主子我。皇甫弋南是什麼人?是致使我微生亡國,致使我皇室滿門親族弟兄慘死的生死大仇,我非但不挑這絕佳的時候殺他,反倒還救他,豈不做了微生王朝的千古罪人?”
柳瓷撇撇嘴,“原來您還知道這個,我還道您為了憑闌,連家國大義都不要了。”
“所以呢,我得解釋給她聽,我不是為了她才救的皇甫弋南,只是在還當年的恩情。否則瞧她那問不敢問的憋屈樣,我心裡能好受?”
柳瓷翻個白眼,“人家當年不殺您,那是留著您去跟神武帝斗的,您現在不殺他,是打算留著他回甫京登基稱帝?”
“那也沒什麼不好的,他當年不趁我之危,我如今也不趁他之危。等他爬上那個位子,跟我平起平坐了,咱們再新賬舊賬一起算,算得光明正大,算得一乾二淨。”
“好好好,”柳瓷覷他一眼,“下次再要碰上這種情形,您有本事就別救,最好還親手磨刀霍霍,然後再眼睜睜看著憑闌左右腳打架吧!”
“哎,我說你!”微生玦抬手就給她送去一記板栗,“哪壺不開提哪壺!”
……
半月後。
清早,尚且昏暗到要依靠燭光襯亮的密殿裡響著一聲又一聲低而勻稱的呼吸,仔細聽來卻是兩個人的。稍過一會,其中一人的氣息稍稍頓了頓,床榻上昏睡了足足二十餘日的人睜開眼來。很快,伏在床榻邊的另一人似有所覺,猛然驚醒,抬起頭來。
一剎四目相對,一剎靜默無言。
一剎欣喜激越,一剎心潮翻湧。
再一剎,將這些所有死死揉進心底,死死壓下。
江憑闌眨了眨眼,偏頭透過密殿牆上嵌著的一扇方寸大小的窗子看見外頭敞亮的天光。她睡過頭了,要換作前些日子,這會該在自己的寢殿才是。
堂堂一國攝政王藏了個敵國的皇子在皇宮裡,叫人知道可得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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