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部分(第2/4 頁)
情況?”
柳瓷的神色頗有些為難,憋了會才道:“從西厥回來就沒醒轉過,眼下拔毒拔到一半忽然停了……”想也知道該是個什麼情形了。
她話未說完,眼前的人忽然一閃不見,待回過頭朝外望去,哪裡還有江憑闌的蹤影。
江憑闌連閃數幾十丈,也沒瞧著眼前腳下,“嘭”一下就撞著了剛從密殿出來的微生玦。
他看起來疲憊得很,似乎這幾日大過操勞,因而氣色不佳,卻在見著江憑闌的一瞬忍不住露出笑意來。
這兩年來,她內裡的情緒幾乎從不外露,總見她愈發冷靜,愈發沉穩,也愈發不像個人。他是多久沒看見她這麼莽莽撞撞了,竟一剎覺得歡喜,哪怕曉得她所為何人。
江憑闌抬頭看見來人,不知何故一時語塞,張了張嘴卻沒能問出話來,最後叫了一聲:“微生。”
微生玦鬆開扶著她肩膀的手,笑得爽朗,“去了趟西厥想我了,這是來投懷送抱的?”
她有些不自然地笑笑,目光卻狀似不經意掠過他身後昏暗的密殿。
微生玦看一眼她眼底的焦色,笑著解釋道:“呂先生方才進去,眼下約莫在裡頭施針。”
江憑闌點點頭,張了張嘴,又一次將想問的話嚥了回去,與慣常行事不同,看神色難得有幾分躊躇。
微生玦卻像知道她要問什麼似的,不等她開口便答:“憑闌,天命未可知,不如盡人事。”
她聞言默了默,“何先生人在哪?”
他一努下巴指了個方向,“往醫署去了。”
她點點頭,“謝謝你,微生。”說罷轉身朝那方向疾奔了出去。
喘著粗氣剛趕過來的柳瓷瞠目看著再度一閃不見的人,似乎驚訝於江憑闌餘毒未清大病初癒竟有這等速度,訝異問:“主子,憑闌去做什麼了?”
微生玦彎了彎嘴角,負手瞧著那向道:“盡人事。”
……
南迴春來多過雲雨,方才晴明的天覆了一層軟實的雲,忽而“噼裡啪啦”落起雨來。江憑闌眼看著何涼沉的轎子入了太醫署,差一步沒能追上,反倒被這突如其來的雨澆了一身。
醫署門口立著的守值人一看是攝政王,立刻就要下階來送油傘,卻被滿臉戾氣的江憑闌揮揮手打發了。
然後,他們看到了十分驚世駭俗的一幕。
只見他們素來高嶺之花般的攝政王忽然一掀袍子,在天階下邊跪下了。膽子小的差點身子一晃栽倒,隨即趕緊慌手慌腳避開了醫署的正門。
這一跪,他們這些小人物可受不起啊!
江憑闌一跪後並不停歇,起身抬步上一階,再一掀袍子跪下。繼而是清脆響亮的“嘭”一聲響,磕下一個頭。
不明真相的守值人要去阻攔,被江憑闌抬頭時的一個眼刀子給嚇得魂飛魄散。
江憑闌再起身,再掀袍,再跪下,再磕頭。
守值人站不住了,一溜煙奔進醫署,打算去叫主事人。呂先生不在醫署,只得尋何先生出來了!
天階一百零八級,頭頂是急驟過雲雨,江憑闌穩著步子一點點往上,自始至終一言不發,額間很快被這石板磨礪得殷紅,過不一會便淌下血來。
血順著她的鼻樑骨往下,又被雨打得四散開去,她的眼睛很快模糊得無法視物。
“嘭”,“嘭”,“嘭”。夾雜在急雨裡的這一下下清脆利落的響動敲打在所有人的心底,每響一聲都叫人渾身大顫一下,直跟著揪起心來。
除了何涼沉,沒人曉得究竟發生了什麼,也沒人敢吱聲詢問。
蜿蜒了一路的鮮血很快被急雨沖刷乾淨,卻又有新血流淌下來繼續蜿蜒。一道一道猙獰可怖。
守值人嚇得一動不敢動,如“站”針氈似的渾身緊繃在那裡,心裡一面奇怪,平日一會便止的過雲雨也不知中了什麼邪,這麼久了還不歇。想到這裡卻又覺得實在無甚可奇怪的,陛下心尖上的人都來跪醫署了,難不成還有比這更荒誕的嗎?
足足一百零七聲過後,何涼沉終於肯從裡頭走出,立在了醫署硃紅正門的門檻前。他沉默地看著那女子跪完最後一級天階,磕完最後一個響頭,抬起一張早已血水模糊的臉,向他微微一笑,無聲比了一句口型。
她說,請救皇甫弋南。
☆、醒轉
剛從鬼門關溜完彎子的攝政王又躺回了她的床榻。
江憑闌睜開眼的時候,看微生玦坐在她塌子邊,似乎在瞧什麼公文,見她醒了就笑起來,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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