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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我上學累,求著找我姨姨舅舅叔叔伯伯借錢借票,想盡一切辦法,給我買了一輛腳踏車,自己捨不得吃捨不得穿,也要讓我吃飽飯,穿的體面一點,我感激你對我的好,可別人怎麼說我的?”
“別人說我虛榮,不顧親媽死活,只為了自己光鮮體面,所有人都這麼說我排擠我,就衛二丫不嫌棄,她一直勸我說,雖然你的做法給我招來了非議,但你全是為了我,我不應該糟蹋了你的好心。”
“你不懂我,別人不懂我,只有二丫懂我,現在二丫同我掰了,因為不想看見我,她都要躲到不知道哪個地方去,你讓我怎麼辦?”
“你一直都在自以為是地對我好,可你從來沒有考慮過,你的這份好,我究竟能不能承受得起!媽,我是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感情,請你尊重一下,理解一下,體諒一下。”
“媽,不要再因為我做了一些讓你不如意的事情,你就同我尋死覓活,可以麼?我不知道你說著尋死覓活的話裡有幾分是真的,有幾分是假的,但我知道,如果你再同我說幾遍尋死覓活的話,我真的要活不下去了,你不是想要逼瘋我就是想要逼死我……”
一個一米七八的後生坐在炕頭上放聲大哭,陳老太被嚇得臉色慘白,好久沒回過神來。
直到陳國棟止住哭聲,陳老太才囁嚅著嘴唇說,“你心裡這麼苦,怎麼一直都不通媽說?媽要是知道媽做的事情讓你這麼難過,媽肯定不會逼你啊,我的兒,以後你心裡有了事兒,不要憋著,同媽說出來,成不?”
“媽是盼著你好,希望你能過上好日子。那衛二丫說要同你掰了,那還是因為你們倆的緣分不夠,咱不留戀她,向前看,有更多更好的姑娘在等著我兒你呢!”
掰都掰了,陳老太心頭的那塊大石落地,說起這話來,那叫一個站著說話不腰疼。
陳國棟面容陰鷙,哼哼了兩聲,沒有說話。
……
大年初一晚上,頭道溝裡落了一層薄薄的雪,約莫只有一指厚不到,第二天的時候,因為天氣回暖的緣故,雪就變成了雨,喜得老百姓都敲著臉盆和鍋底走在街上慶祝。
從五八年旱到六零年,田地裡的糧食雖然不是顆粒無收,但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如今才剛入六一年的門檻,就下了一場這麼大的雨,老百姓們似乎已經看到了綠油油的莊稼從田地裡長出來的情景。
生產大隊的隊長孫棟樑樂壞了,大年初三一過,他估摸著去丈人家拜年的人就算再遠也應當回來了,便冒著細細的雨絲將各家各戶的人都喊了起來,叫到鄉間地頭上,讓老百姓們扛著鋤頭去翻地,說是不能浪費了一滴雨水,要讓這比油還貴的春雨全都浸潤到土裡。
按理說正月還沒過就被叫到地頭上幹活,老百姓心裡肯定會不高興,然後事實並沒有這樣發展,老百姓們幹勁十足,激情四射,恨不得將自己的家都紮在地頭,你在田地的這頭唱一句,那個在田地的那頭喊一嗓子,吵吵嚷嚷,好不熱鬧。
衛老太把家裡的男人女人分成兩撥搭配開,一撥去生產大隊做農活掙工分,一撥去了自家開荒的田地裡,準備春種的事情。
相比起生產大隊劃出來的那些地勢平坦的農田,老百姓在山坡上開出來的荒地才是真正的靠天吃飯。
像衛四柱一樣時常從山下挑水上山澆地的勤快人是少數,多數人都是等著老天爺降點兒雨水下來澆灌地裡的糧食,現如今春雨絲絲縷縷地飄下來,在絕大多數人眼中,那隨雨絲落下來的,是豐收的希望,是秋天滿倉的糧食。
……
衛二丫在那段失敗的感情中恢復得還算好,正月初五跟著衛大柱夫妻倆去了省城,臨走前還同衛家人許下一堆事情。
比如說,衛二丫承諾給衛添喜買好看的花布做裙子,買好吃的糖塊與零嘴小食;她承諾給三個哥哥都買新布鞋寄回來,還承諾給三個嫂子買好看的布料與衣服。
輪到七個皮得上天的侄子眼巴巴等著她的承諾時,衛二丫大手一揮,十分豪氣地許諾。
“你們兄弟幾個放心,二姑到了部隊之後,仔細替你們選各種各樣的學習資料,之前給你們買的學習資料還是太少了,根本不夠你們做,往後二姑多給你們寄一些回來,把你們每天該寫多少頁都記在紙上,同那些學習資料一併郵回來,讓喜丫頭督促著你們學!咱家缺文化人,你們兄弟幾個都挺聰明的,二姑一定想盡辦法將你們培養成有知識的文化人,爭取你們兄弟七個將來都能考上大學!”
衛國健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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