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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嘴邊,那宦官就一個眼風掃了回來:“四公子。”
他平淡的口氣因為尖細的嗓音而有些奇怪,謝逢微滯,聽得他說:“這事您就別操心了,關乎皇長孫性命的事,您擔待不起。”
謝逢無言以對,謝遲拍了拍他的肩頭:“放心。”然後便與謝追謝逐一道向外走去。
他們走出謝逢的府門,便被御前宮人分別看了起來,直至進宮都沒能再互相說一句話。一種緊張感在無形中蔓延開來,即便問心無愧,三人還是不知不覺地都出了一身冷汗。
入得宮門,謝逐和謝追分別被宮人請去了不同的宮室,謝遲則被傅茂川的那徒弟一路請到紫宸殿,入殿覲見。
紫宸殿中一片寂然,謝遲跪地行禮,過了片刻,才聽到一聲虛弱分明的“免了,起來吧”。
謝遲微覺心驚,起身抬眼的剎那更不由得愕住。只見皇帝分明的消瘦了許多,眼窩深陷,竟看上去明顯是張老者的形容了。
謝遲有些失措地別開目光,皇帝注意到了他的神色,沉了沉,道:“朕身體不適,你先坐,我們一會兒再說。”
“諾。”謝遲抱拳行禮,依言到旁邊坐了下來,宮人們無聲地上前上了茶,又無聲地退了下去。
殿中安安靜靜,在這種安靜中,偶爾能聽到寢殿裡傳來的咳嗽聲,那聲音弱小稚嫩,聽得謝遲心中輕搐不止。
不遠處的另一方宮室中,宮人恭恭敬敬地請謝追落了座,然後一名身份顯然不低的宦官上了前,還算客氣地道:“八世子,臣奉命問話,您照實回答便是,不必緊張。”
謝追微鎖著眉,緩然點頭。
那人靜了靜,道:“東宮是什麼時候與您提的鳳冠鸚鵡的事?”
“大概半個多月前。”
“具體些呢?”
謝追想了想:“十月末,二十五日以後,具體是哪一日我不記得了。因為第一回提起只是差人問了一問,也沒有記檔。”
那宦官點了點頭:“那世子殿下答應了嗎?”
謝追道:“自然沒有。若是讓宮裡染上時疫怎麼辦?此事我倒最後也沒答應。”
那宦官又問:“十月末的這一回,勤敏侯和七世子知道嗎?”
謝追答說:“七世子那天好像是去太醫院還是惠民藥局了,沒在,但是勤敏侯知道。”
宦官繼續追問:“那七世子第一次聽說此事,大約是什麼時候?”
“……五六天後吧,十一月初。馴鳥司的人再度問來時,七世子在。”謝追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他想查問的究竟是什麼,終於忍不住鎖眉反問起來,“公公究竟有什麼疑點?不妨直接一些。”
那宦官卻就此一欠身:“世子殿下請在此稍候,臣去去就來。”
接著,他想手下遞了個眼色,不過多時即有人奉了茶來,溫度適中,品質也極好。
與之相隔幾丈遠的另一方屋子內,謝逐也被宦官客客氣氣地問道:“七世子,您頭一回聽說馴鳥司想弄鳳冠鸚鵡進東宮,被八世子擋了,是什麼時候?”
“……”這事並不直接歸謝逐管,謝逐難免懵了懵,“十幾天前吧……”
那宦官也追問道:“具體些呢?”
“不太記得了……”謝逐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上月末?或者這月初……當時馴鳥司的人問過來,我正算著惠民藥局的賬,也就隨便一聽,沒多在意。”
紫宸殿,謝遲喝了一刻工夫的茶,其間總禁不住地打量皇帝。
雖則他對皇長孫染上時疫的事已有耳聞,也知陛下必定為此憂心,但現下的情狀依舊令人見之心驚。謝遲分明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愈漸紊亂,只得喝著茶竭力靜神。
終於,兩名宦官一道進了殿。
二人都沒有理他,目不斜視地走向御案,各自將手中的幾頁紙箋放在案頭,又目不斜視地退了出去。
皇帝拿起那幾頁紙,沉默地看了一會兒,忽而開口問謝遲:“馴鳥司要往東宮送鳳冠鸚鵡的事,謝追可鬆動過?”
謝遲一怔,忙起身揖道:“沒有。此次時疫鬧起來的原因尚還不明,謝追怕時疫隨禽鳥進宮,始終不敢答應馴鳥司。”
皇帝點了點頭:“那,可有其他人為此事找過謝追?”
其他人?
謝遲一時不解,頷首隻道:“東宮和馴鳥司分別找過他,別的就沒有了。”
“什麼時候的事?”
謝遲拱手:“東宮磨過他好幾回。第一回大約是……上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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