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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時疫,太子妃是怕時疫傳染殃及東宮,才即刻賜死了藍氏,燒屍亦是同樣的原因。
但翌日一早,東宮還是封了宮。大多數宮人、妃妾一起床便被關在了自己的住處,具體還有誰染上了時疫,一時沒人能說得清楚。
有人說是太子,因為太子近來一直寵愛藍氏,也有人說是太子近前的宮人。
也鮮少有人知道,皇長孫謝元晰在傍晚時被悄悄送到了紫宸殿,在皇城外的官衙研究時疫的許多太醫也都踏著夜色入了宮。皇宮裡依稀瀰漫開了一種鮮見的緊張,這種緊張似乎被很好地束在了紫宸殿裡,卻又如線香縹緲的煙霧一般,若有似無地在空氣中散開。
紫宸殿寢殿的大門緊闔著,內殿裡,皇帝猶如石像般端坐在御案前。太子已不知跪了多久,太子妃冷漠地坐在一旁,三位公主分坐在另一側。
殿裡除了寂靜,還是寂靜。
時光在一股巨大的絕望和憤怒中被撕扯的無比漫長,好像這一日能耗過平常一年去。如此悠悠長長地又過了許久,天子突然怒火難抑。於是瓷盞擲地、紙張本冊飛散而下,沉重的御案轟然砸倒,滿殿的宮人唰然跪地。
“父皇息怒。”太子妃與公主們一併跪了下去,殿裡的安靜中,有了點透著緊張的呼吸聲。
“得時疫的怎麼不是你!”皇帝指著太子怒喝,“得時疫的怎麼不是你!!!”
太子不敢吭聲,太子妃沒有再說話,就連公主們也沒開口為他說情。皇帝的怒火便猶如決堤的潮水般,洶湧而出:“朕已不指望你能承繼大統!可你沒有兄弟,元晰是大齊唯一的皇孫你不懂嗎!他的分量你不知嗎!那你還記不記得他是你的親兒子!”
太子被斥得戰慄如篩,在皇帝的怒斥間,他連頭都不敢抬一下,話音落時才連忙開口爭辯:“父皇、父皇……兒臣實在不知時疫竟與禽鳥有關,若是知道,兒臣無論如何也……”
“殿下當真不知道嗎。”太子妃的聲音冷若寒刃,硬生生截斷了太子的辯白,“殿下為此與八世子爭執數日不休,八世子最終也沒有點頭,殿下身邊的宦官為博殿下歡心才想了這樣的辦法——這和時疫有關無關,殿下當真不知道嗎?”
“你……”太子面上怒色竄起,崔氏卻並無懼色。她冷涔涔地回看過去,竟將太子看得啞了聲,咬著牙低了頭,“兒臣知錯。”
唰地一聲,長劍出鞘。皇帝提劍而上:“早不該留你這孽障!”
“父皇?!”三位公主面色齊變,年紀最長的淑靜公主首先回神,匆忙拎裙起身抱住了皇帝個胳膊:“父皇不可!”
她說著復又跪地:“他愧對大齊愧對皇長兄,死不足惜。可眼下……眼下萬一太子殞命,元晰再有個閃失,大齊一夜之間儲位空懸,剛被父皇壓下去的宗親勢必野心再起。到時朝臣搖擺不定,廝殺在所難免,豈不禍事更大!”
皇帝仍自怒不可遏,不理淑靜公主的規勸,提步便要再度上前。
頃刻間,他眼前卻倏然一黑,驀地向下栽去。淑靜公主驟然一驚:“父皇?”
“父皇!”另幾人匆匆起身上前攙扶,宮人們也頓時蜂擁而上。
混亂中,太子妃恨然看向太子,目眥欲裂:“如果元晰有個三長兩短……”
她緊咬著牙關:“如果元晰有個三長兩短……”
她嗓中逼出的聲音宛如地獄伸出的奪命鋒刀:“我一定親手取你性命!”
第106章
皇長孫病重的訊息,在幾天之後,還是傳了開來。
朝野上下一片譁然,太子因此被幽禁東宮,然後隨之而來的,是一番出人意料的徹查。
“聽聞是張大人發現了些疑點,覺得那宦官弄進去的鳳冠鸚鵡有什麼隱情。”
“那直接審那宦官不就是了?”
“嗨,他是頭一個染上時疫的,早就杖斃了。”
如此這般,洛安風雲迭起。日日都有人被押進詔獄,也日日都有人被從詔獄抬出來。謝遲謝追他們原以為事不關己,仍只專心應對著時疫,然則抽空去看望謝逢時,卻被御前的人尋了過來。
“陛下傳勤敏侯和七世子、八世子入宮回話。”
為首的人是傅茂川的一個徒弟,他躬著身,面無表情地將這句話說了出來。謝遲等幾個都微微一怔,反是謝逢格外緊張起來。
謝逢依稀記得,洛安的人去山西押他回來的時候,為首的那個宦官也是如出一轍的神情。
“……這位公公。”謝逢於是迎上前了一步,但辯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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