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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猶豫著什麼。洛兒見他如此,便問道:“可有旁的法子不成?”一通捋一捋雪白的鬍子,沉吟道:“倒是有個法子,只是……卻不能活人,唯可續命,也止多兩三月。”忽而搖頭,自我否決道:“罷了,此法不通!”岳飛本來精神一振,聽他說話,此時見一通否決掉,便說道:“大師不妨說出來,咱們多請大夫斟酌斟酌。”一通連連搖頭,道:“且不說治療期間病人遭受的痛苦多於平日十倍都不止,縱然能夠續命,也不過兩三月的工夫,況且,此法從無人用過,我也只是聽聞,因此並無經驗可循,萬一失敗,宗留守便會當即斃命。醫者父母心,豈可拿人命兒戲!”
他素來謹慎,說不可便是當真不可,況且如此兇險,岳飛一向崇敬宗澤,豈肯拿著他的性命去試,且宗穎也不會同意,只得罷了。當下安排幾人休息,岳飛便在緊挨著洛兒旁邊的房內歇下,倒叫一通露出些驚訝的神色,很快又掩下去了,反而是虞允文,他之前認為岳飛與洛兒是夫妻,此時倒是半天反應不過來。岳飛與洛兒相視而笑,亦不解釋。
因想著宗澤的事情,洛兒便輾轉反側,不能成眠,窗外的雨聲愈來愈大,不時有閃電劃過,耀得房內有如白晝,連人的臉似乎都成了不真實的顏色。忽然房門被推開,岳雲穿著寢衣,睜著迷濛的眼睛站在門口,見到洛兒,一下子撲過來,跳到她懷裡,洛兒微微地笑了,這臭小子,居然害怕閃電。
岳雲是個長得俊秀的孩子,一雙眼睛猶如小鹿,此時微帶恐懼之色,更加惹人疼愛,洛兒便將他摟在懷裡細語安慰,過了一會兒,方漸漸平靜下來,洛兒捏捏他的小臉,柔聲問道:“雲兒做惡夢了麼?”岳雲將頭埋在她的臂彎裡,悶聲道:“沒事。”洛兒忍不住笑道:“現在還趴在姑姑懷裡,居然說沒事,乖寶貝可是要誠實的哦!”岳雲微微扭頭,不說話,似乎在拿她的袖子擦眼淚?
洛兒遞了塊手絹過去,岳雲抓起來擦了擦眼睛,半晌才捏著手裡的帕子囁嚅道:“姑姑,我夢到娘了,我哭著不讓她離開我們,後來就醒了。”難過又不敢講的神色表現在孩子的臉上,讓洛兒分外心疼,想了一想,說道:“想必你娘離開你們,定是有苦衷,如今比不得太平時候,婦道人家帶著老人孩子,日子並不好過。”
岳雲聽她這樣說,睜大眼睛望著她,語氣微微哽咽,道:“姑姑,你是第一個不說我娘是壞話的人。”洛兒將他攬在懷裡,蓋上薄被,道:“只要是自己的親孃,無論怎樣都是旁人不能比的,姑姑也很想念自己的孃親,才格外能明白雲兒的心思啊。”岳雲忽然好奇道:“哥哥說姑姑從前是公主,難道還會和孃親分開麼?”
洛兒心內微酸,摸著他的頭道:“傻孩子,做公主有什麼好!處處不得自由,就連吃飯睡覺都有規矩管著,至於孃親……”她忽然沉默了,過了很長時間,才幽幽嘆道:“姑姑如今哪裡還有孃親,我兩位孃親的墳墓便在城外二十里處,還有我的一個妹妹,也躺在那裡。”媽媽遠在一千年後,這句話她在心底沒說出來。
岳雲緊緊偎在洛兒懷裡,堅決道:“雲兒要去從軍,將金人全部趕得遠遠的,要不是金人,娘怎麼會不要我們,爹爹也不會離家那麼久,姑姑的孃親和妹妹也不會死。”洛兒微微笑道:“雲兒有志氣,自然是好的,只是現在還小,先讀書要緊,要是當個不認字的將軍可就叫人笑話了。雲兒穿上軍裝的樣子,肯定比你爹還威風的緊!”
忽然門外一陣風似地又跑進來趙諶,赤著腳,小臉上也是一副堅決的神情,道:“姑姑,諶兒也要從軍!”洛兒急忙將他拉到床上,嗔道:“怎麼連鞋都不穿就跑出來了,風吹了怎麼好!”趙諶卻固執的緊,這個比岳雲大兩歲的孩子一貫有自己的主意,堅持道:“姑姑,諶兒不能忘記父皇和母后是怎樣去的,還有大爹爹,可憐他老人家偌大的年紀,姑姑,咱們趙家和金人有不共戴天之仇,諶兒是男子漢,自然要從軍!”說到最後幾句已是有些急促懇切的語氣。
洛兒心下沉吟,當今這世道是這樣的不太平,男孩子習武,往大了說可以保衛國家,往小了說亦可保護家人,只是,趙諶今年剛剛十一歲,還是個孩子,就是岳飛,也免不了大傷小傷不斷,習武的苦楚他又怎會知曉?不覺長嘆一聲:“諶兒,姑姑只盼著你和桐兒能平平安安,不求……”趙諶見她不允,當即雙膝跪地,字字鏗鏘:“姑姑,如今國難當頭,就是不為家族恩怨,男子漢也該馬革裹屍!”瞧瞧,這就是念書多的孩子的難纏之處,岳雲最多也就是彆扭不合作,卻不如趙諶一樣說的頭頭是道,當下只得柔聲道:“地上涼,仔細跪傷了膝蓋,先起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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