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躬身施禮,以表謝意。三人當即離去。
當夜,洛兒安置岳雲和趙諶睡下,與初夏在燈前做針線,想著宗澤病勢沉重,宗方於城破之日便已殉國,如今宗澤膝下唯餘幼子宗穎,忽聽窗外又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心裡更加煩悶,不覺微微蹙眉,初夏見狀勸解道:“生死禍福俱是天命,人力豈可挽回,帝姬還是放寬心罷!”洛兒神色憂然,道:“雖是如此說,宗大哥生前與我交厚,宗伯伯又是國之棟樑,況且若不是他,五郎縱有一身抱負恐怕也不能這樣快地有用武之地,如今這等景況,叫我如何不憂心!”
初夏聽了便不言語,過了一會兒,才驀然道:“帝姬,自官家登極,朝廷便一路南遷,官家能跟金人打仗麼?”洛兒聞言含笑道:“我們初夏什麼時候也這樣關心國事了?”初夏臉一紅,赧然道:“我哪裡懂國事,只是……”忽而憤然,語氣也變得氣恨:“逃難的路上,見過許多百姓都慘遭欺凌,就連襁褓中的嬰兒都不能免於敵人的毒手,其情狀慘不可言!”
洛兒凝視著她,初夏自小在宮內長大,作為宮女雖是辛勞,卻並未真正見識過民間疾苦,曾經不識愁苦的容顏如今添了一份凝重,洛兒看了只覺心疼,她這樣的問話,卻又叫自己無話可答,良久,只得長嘆一聲,道:“你又忘了,又叫起從前的稱呼來,讓人聽去反而不好。”
初夏答了是,低頭做針線,忽而撲哧笑道:“前日嶽大哥來瞧娘子,見娘子正睡著,怕攪擾了娘子,愣是在窗下站了半晌,也沒進去,依著我看來,嶽大哥為人沉穩,甚至有些木訥,對娘子卻是一等一的好,昨日我去街上買絲線,聽見兩名……”洛兒正聚精會神地聽她講,見她忽然停住,不由問道:“兩名什麼人?”初夏臉紅道:“兩名青樓女子。”洛兒奇道:“你怎知人家是青樓女子?”初夏一五一十地描述當日情景:“其中一個說‘如今汴京日漸安定,頗有些武官到咱們溫香樓逛逛,唯獨有位年輕俊朗的官兒不愛去,有次他同幾個同僚從咱們樓前過,別人都進去了,偏他一個人走了。’另一人又講道‘你知道什麼,那名年輕的武官是宗留守的愛將,姓岳,雖是年輕俊朗,卻最是不知趣兒,有多少美貌女子投懷送抱他都不要!’,這可不是說的嶽大哥麼!”初夏聲音本就清脆,如今鶯鶯嚦嚦說了這麼一大篇,好似當日情景重現在眼前,洛兒心裡既甜且暖,面上卻是不好意思的緊,嗔道:“什麼人的話不好學,偏去學這些話!”
初夏不依:“分明娘子心裡歡喜的很,嘴上卻拿人家作筏子,你要是真不高興,下次嶽大哥再來你別理他!”洛兒頓足道:“這丫頭瘋了,我只不過說了一句,反倒招了你這一篇話取笑我。”初夏正色道:“雖是取笑,卻也是正理,娘子與嶽大哥站到一起才叫一對璧人呢,娘子為了他連公主都不肯做,嶽大哥對娘子也是一心一意,心裡並無旁的人。不說先帝的後宮有多少位妃子,就是宮內人人稱羨的蜀國太長公主,和王駙馬是怎樣的恩愛,府內不也是左一個右一個的放著!如今我冷眼瞧著,嶽大哥卻不是這樣的人。”
洛兒不禁聽得痴了,初夏所講的蜀國太長公主是英宗女兒,駙馬叫王冼,恩愛非常,在六宮內傳為佳話。在這個時代,能遇到一個真心愛重她,待她一心一意,心內再無旁人的男人,於她來講是怎樣一種幸福,況且這人又是她心內的大英雄大豪傑,每個女孩子心裡都會有一種英雄情結,結局卻多是嫁一個平凡的男人,唯有她,可以與心愛之人攜手相伴。岳雲和趙諶並排躺在床上,睡得香甜,只待尋回岳母等人,一家和睦,便是她心中最最盼望的日子了。
69。…第67章 風雨
初夏見她默默發呆,便不再說話。洛兒聽著窗外漸大的雨聲,心思漸漸沉靜下來,取過一把傘走了出去,剛到前廳,就聽到敲門聲,開啟門,卻見岳飛、虞允文、張虎和一通溼淋淋地在門口,急忙將四人讓進來,臨時找了岳飛的衣服給他們換上,又吩咐初夏煮薑湯。
等坐定,才發現四人臉色都非常凝重。洛兒心裡“咯登”一跳,問道:“怎麼樣?”岳飛臉色沉重,一言不發,虞允文開口道:“恐只餘半月左右的光景。”洛兒聽聞亦是難過萬分,更加擔憂萬分,有宗澤在,兩河豪傑紛紛響應,各自揭竿而起,組成義軍,與金人為敵,就是京東京西兩路地區的盜匪也紛紛來降,北方抗金形勢一片大好,若是宗澤一去,趙構本就不願打,北方還不知成個什麼樣子,萬一金兵再大舉南侵,尋回岳母的指望更是微乎其微,亦會有更多百姓流離失所,夫妻分離、母子失散。
一通眉峰微皺,拇指與食指慢慢輕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