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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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惶計程車兵和他一樣衣衫不整,提著兵刃四散逃竄。他彷彿置身在噩夢之中,只有額角不住突突的抽痛,提醒他眼前景象卻是真實。
副將滿身是血,提著長矛撥開人群衝來,看到他就大喊:“將軍!敵軍進城了,快逃!”
他尚自能保持一絲冷靜,自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出口了才知道咬牙切齒:“逃?往哪裡逃?”
他就是雁門關守將,關隘被敵軍攻破,他卻猶自酣睡,這已不是一死所能謝罪。
劈手奪過身旁一個小兵手中所牽的戰馬,翻身上馬之前,他仍不忘交待副將:“昨晚在我房中的女子,你找到她,帶她逃出去!”
副將震驚地看著他,似是怕他聽後傷痛,卻還是說:“將軍不知麼……今晨就是那個紅衣女子帶人去開啟城門,引敵軍進來……”
不是他在局勢這麼混亂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實在是那一幕太過詭異,混入關內的敵軍士兵正聚在城門前轉動絞盤一點點開啟沉重的鐵門,那個一身紅衣的女子飛身躍上幾丈高城牆,身形是從未見過的翩然,那一刻,她自城頭上回眸,紅衣隨著寒風招展,恍若仙子。緊接著,潮水一樣的敵軍從洞開的城門外湧入,手中的大刀和長矛帶來血雨腥風般的屠殺。
像是忘記了耳邊越來越淒厲地喊殺聲,也忘記去奔赴戰場,雷青死死盯住眼前的副將,猶自不信一樣,問:“你說是那個女子引來了敵軍?”
那目光太過森然,副教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才說:“將軍,城已破了,您還是逃走,留得性命,或許還有報仇雪恨之機……”
沒有聽他把話說完,那一騎戰馬驟然撥轉,向著廝殺最激烈的營地奔去。
寒風迎面刮來,刺透他的身體,這是他最熟悉的北地的風,十八歲起駐守邊寨,陪伴他的就是這樣的風,乾燥剛烈,刮在身上有最痛快的味道,但是他卻不知道,有一天他會覺得這風太冷。
是太冷了,冷得遮去了敵人猙獰的面孔,冷得寒徹了在他刀下炸開的鮮血,直穿透到他的心裡去。
那是嫵兒,那樣純真秀美,有孩子一樣說來就來的小性子,在他身邊時卻那樣依賴,擠在他的懷裡縮成小小一團。
他可以為她違逆對他深寄希望的殷殷老父,他可以為她放下身為官宦子弟的虛榮,他一身血腥,半生戎裝,不是適合寄託終身的良人,但如果她能為他洗盡鉛華,那他也可以和她終身相伴,只守一人。
然而直至此刻才知道,她的嬌憨,她的柔情,只是欺騙,騙他這個不懂風月的魯莽武夫,騙他這個以為拿一片真心就能換來畢生摯愛的傻子。
滿身的絕望暴烈支撐他殺入敵軍腹地,數不清刀下砍殺過多少亡魂,他鮮血潑面,狀如鬼魅。雷青的赫赫威名震懾住了撲上來計程車兵,試探地長矛都遠遠躲在陣中。
近處的一個高臺之上,紅衣的女子無聲站立,隔著林立的兵刃和他遙遙對望。
他大吼,響亮不再地聲音宛若泣血:“嫵兒!嫵兒!”
那雙總是含情的桃花眼此刻冷然看過來,滿目的春水宛若冰凍,她淡淡開口:“雷青,你真以為我會喜歡你這種無趣的人麼?”
“嫵兒!”長刀揮出,又是一腔熱血從無頭的屍體上噴湧而出,他深陷重圍,卻仍執拗地看向她的方向,嘶吼,“嫵兒!嫵兒……”
和著血淚的悲鳴被尖銳地箭鳴打斷,隨著虢國大將手中的羽箭射出,黑羽強箭陣雨般落下,長箭穿透雷青的咽喉,插入石縫中的長刀支撐住他的身體,一滴鮮血從他怒睜的眼眶中流下,鄴朝威名第一的將軍,致死不曾彎下膝頭。
放下手中的黑色長弓,虢國大將嘆息一聲:“雷青一世威名,竟也逃不過兒女私情。”慨嘆過後他抬頭尋找那位主動找到他出賣雁門關情報的紅衣女子,看那女子也像是鄴朝子民,卻不知為何要背叛投敵。
然而他極目四顧,那一襲紅衣竟像是隨著雷青的死就憑空消失了一樣,再也見不到蹤影。
呆愣了片刻,他有所感一般,突然抬頭看向空中,雪後陰沉的天幕下,一隻蒼鷹尖啼著穿過血腥地戰場。
站在天空之下,目送著雷青和其他戰死計程車兵的魂魄被冥府的勾魂使者拘走,雖然此刻已經沒有了她的事,不過紅嫵還是沒有立刻返回天庭。
虢國大將那樣的凡人當然沒有辦法看到她的身形,這個莫名其妙打了一場大勝仗的將軍只怕到死都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神秘的女子要助他攻下雁門關。
但雖然可笑,這就是她身為司戰仙君的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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