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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的性情就是如此,雷青也不跟她爭,抱住她的肩膀:“嫵兒……”
只是微微掙扎了一下,彷彿是終究抵不過多日的思念,紅嫵把手撐在他寬闊的胸前,終於呢喃出一聲:“十三郎……”
軟語催開了兩個人心中的火焰,下一刻雷青剋制了許久的吻就覆蓋眼前誘人的粉唇。被兵刃磨出老繭的大手扣上她的後背,灼人的熱度透過紗衣傳來,承受不住他的熱情一樣,低低呻吟從她喉間溢位。
攔腰抱起她的身子,雷青大步走向床榻。
這一夜軍塞中的篝火催亮了天空,將軍的營房中紅燭消殘,抵死纏綿。
雷青不知自己是何時愛上了這個聲名並不好的舞女,雖然他出身世家,但卻並不是紈絝子弟,家中數代名將,教養不可謂不嚴苛,他沒有多少機會和身邊的好友一樣,常常出入煙花柳巷。
初見她,是那次新立了大功還朝,被好友強拉去青樓慶祝。畢竟是春風得意的時刻,他也沒有怎麼推辭,於是那一夜醉眼迷離的時刻,他見到了今生註定的那個人。
一身硃紅衣衫的女子在臺上跳了什麼舞他已經不記得,只知道她紅衣如霞,將一曲胡舞跳得如亂花穿雲,引來陣陣喝彩。興許是身段太過迷人,她舞罷退場的時候給一個富商拉住了衣袖。腸肥腦滿的中年富商嘴上說著輕薄的話,一隻手就要去摸她半露的酥胸。接下來發生的事,震驚了全場,響亮的一記耳光抽上了富商的臉,這個身份卑微的舞女眨著一雙明亮的桃花眼,笑得狡獪:“哎呀這位大人,您臉上好大一隻蒼蠅。”
舉著酒杯就忍不住笑出了聲,只因他也覺得那個富商鼓囊囊的眼睛和雙頰,實在很像一隻大蒼蠅。
接下來的事,就有些順理成章,好友見他難得對一個青樓女子加以青眼,自作主張包下了她送到他房裡,她屈膝坐在鋪滿錦緞的床上等著他,看他進來,就笑眯了眼:“今天運氣真不錯,遇到這麼好看一個主顧。”
他第二次被她逗笑了出來,他相貌是算英俊,但每個見到他的女子都先給他滿身的肅殺嚇得退避三舍,走到床前故意露出胸前的猙獰傷疤,他想要恐嚇她:“這樣你也覺得好看?”
沒想到她的眼睛反倒更加亮了起來,主動湊過來摸上他的胸口:“這些是給刀砍傷得麼?會疼不會啊?”
這就是他的紅嫵,從未自怨自艾過身世的淒涼,也不見一絲頹唐哀傷,反倒是一雙時刻藏著好奇的眼睛始終通透如山間的清泉,讓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初相識的時刻,她不曾對他要求過什麼,他越來越頻繁地光顧那家青樓,有時候會包下她一夜,更多的時候,卻只是叫上一壺酒,在臺下靜靜看她旋舞一曲就無聲離去。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一個眉目俊秀的官宦子弟在她下臺後攬住她的腰,手指為她擦去臉上淋漓的香汗。
蝕人的妒火將他燒得神智全失,他衝上去拉開他們,一拳打得那個男子直飛出去,倒在地上口吐鮮血。事情傳揚出去,堂堂少將軍為了一個舞女打架鬧事,那次他被父親打了二十軍棍,在家中的祠堂裡跪了三天,大病了一場。他躺在房中高燒不退,有次清醒過來,看到她坐在他的床前,指尖慢慢畫著他俊挺的眉目,從不染半點愁緒的眼中含著淚光,第一次叫了他:“十三郎。”
他攢下俸祿,不顧父親的反對要替她贖身,她卻不許,只是抱著他靠在他胸前說他為她做的已經足夠。她的性情是火焰一樣的爽直真誠,在和他剖白心跡後就再也沒有接過其他的客人,經過那一次,全京師的人也都知道了她的主顧是當今炙手可熱的大將雷青,漸漸沒有人再招惹上門。
他在邊疆奮戰,她就在京師中等他,每一次的相聚都那樣短暫,卻又足夠燃盡彼此的相思。直到這一次,因為邊境告急,他幾月不歸,她含著淡淡嗔怨的書信送到雁門關來,他終於按捺不住,不顧一切讓心腹去京師接她前來。
汗水浸透了的紗衫被扔在寬大的床榻一角,春情暫歇,雷青輕揉著她鋪灑在枕上的秀髮,英挺的臉上柔情似水:“嫵兒……軍情實在緊急,我真怕讓你涉險……”
溫熱的手指撫過他峭直的薄唇,紅嫵笑:“十三郎……我願跟你……生死與共。”
再沒有比這更動人的言語,雷青俯身緊緊擁住她的身軀,這一刻,此生無憾。
第二日清晨,雷青在隱約的喊殺聲中醒來,身邊錦衾冷透,紅嫵已經不見了蹤影。門外的騷動實在太過異樣,瞬間訝異後,多年練就的本能讓他翻身取過床頭的長劍,來不及穿戴整齊鎧甲,他裹上棉袍就衝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