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1/4 頁)
來了三年前她用過的古箏。初見之時,十分驚異欣喜,待侍女拿近了,細看之下不難發現,這是幾日前才打造的一把新琴,只是照著原來的樣子仿製的而已。
久未撫琴,琴藝未必生疏,有些東西早已經先於記憶,手指碰到琴絃的那一刻,朱顏紅淚,美人衷腸,盡付琴音。
一曲畢,他說:“阿初,本王會幫你拿到解藥。”
醒來的時候人卻回到了康府。若不是指尖泛紅,隱有鈍痛,她真的會以為只是夢。
“雲先生醒了?”
門外,白鳴低聲問道。
“白管家?”
“是。”
“白管家怎麼會在這兒?”雲初問道。
“王爺擔心先生安全。讓在下為先生值夜。”
不知怎的,今日白鳴的聲音甚是溫順,難得沒跟她對著幹,反倒是讓雲初有些不習慣。
夜幕沉靜,暖風撩人。已經小睡過的雲初此時著實沒什麼睡意,但礙於白鳴在外面值夜,自己又不好意思不睡。於是熄滅燭火窩在窗前戳了個紙洞,一洞看天賞月。
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脖子有些痠痛,剛要換個姿勢換個窟窿,只聽窗戶貼面而開,有人落在了地上。藉著如水的夜光,她看到那拉的極長的影子,以及一柄閃著冷光的劍,本是舉起,卻又落下。
雲初轉過身,第一次看清了這人的長相。
他黑衣黑髮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眸如清水無波,澄澈寂靜,更勝月色三分。
幾乎是一瞬間她就知道了這人的身份:“你找康泰。”
他卻是笑了,嘴角彎彎,很是自信:“姑娘好膽識。”
雲初低下頭,確定自己穿的是男裝,也沒春光乍洩什麼的,又抬起頭來正視他。
“姑娘不用看了。今日我與姑娘已經見過了。”說著伸出手來,手上一粒藥丸,淡淡的奇異藥香已經說明了它的成分。
無論送藥的人是誰,都知道這兩年來與之交易的她是一姑娘。想到這裡,倒也淡然了:“可你並沒有拿到錢。”
雲初強忍住從他手裡接過藥丸的衝動,畢竟今非昔比,若是金株草她還敢收,這是成藥,是藥是毒還另說。
若無奕見她不為所動,笑了笑,將藥丸放在桌子上:“我知姑娘還有兩日就會毒發,若是隻給姑娘金株草,少說也要三日才能製出解藥。不夜城接手的事情,沒有做不成的,舉手之勞罷了。”
雲初看著他,好看的眸子卻映不出她的樣子。這樣一個人,這樣一雙眼,目中無物,心中無情。
“少爺小心!”只聽門外一聲驚呼,明晃晃的刀光砍了進來。雲初下意識的轉身去拿桌上的藥丸,剛剛握在手裡,轉身正對上白鳴直刺而來的利劍。
黑衣赫然擋過去,雲初定定的站在那裡,看著白鳴。他避開她的目光,下一刻又神色堅定,寒光閃閃,直取她胸口。若說剛剛那劍還可以騙自己天太黑,他無意失手。這一劍寒涼殺氣,卻讓人不能自欺。
忽覺一陣風起,接著水寒刺骨。瞬時清醒了大半。這是康泰的臥房,他居將軍府主臥,推窗就是好花好月好水。此刻她不知被誰從視窗退入水潭,她還記得康府後面有引水溪流,這一潭池水必然是活水。雲初咬了咬牙,向水潭底部游去。
……
次日清晨,據說老太君昨夜染了風寒。睿王一大早就來拜會。
此時一眾人正站在那一池潭水旁。
白鳴上身纏了繃帶,胳膊稍稍抬起欲為白羽軒引路,血跡就印染了白布。骨架依舊沒什麼精神,只是命人清點著昨夜的損傷。
數三十三具屍首平放在潭水旁,那一池清潭已經是一潭紅的刺眼的血池。
“外面怎麼說的?”睿王淡淡的問道。
“回王爺,昨夜已經知會了墨玉山莊的在帝京開的錦繡坊,讓他們傾倒了紅染料,說是染坊招賊。今日百姓們都在為錦繡坊的事情吵的沸沸揚揚,官府正在派人處理離江堤岸的染料。沒人會懷疑到康府上來。”白鳴回道。
第9章 九
雲初倚在畫舫裡,只有出的氣,鮮有進的氣。二當家正氣定神閒不慌不慢的煮茶,剛剛撈上雲初來的掌櫃的,手還哆嗦個不停,雲初看了他一眼,心想當初他是怎麼把算盤打麻利的。
“那人還救嗎?”二當家抬了抬眼,看著飄過來的黑影。
雲初接過二當家遞來的手巾,擦了擦頭髮。放在袖子暗兜裡的藥丸滾了出來,二當家俯身撿起,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