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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她這麼一哭,皇帝面色微微變了變,注意力和話題也跟著轉到了沈采采期望的方向,轉口問道:“。。。。怎麼了?”他的聲線是天然的冷,說話的時候聽起來也是冷沉凝重,可眼下忽然碰著沈采采眼淚,似乎也被燙得軟和了下去。
沈采采原本還是裝哭的,可是被他這麼一問,反到是勾起了一腔的愁腸,想起倒黴催的飛機失事和穿越,想起穿越後的彷徨與無措,想起這身體很可能活不到明年。。。。。。。
她哭著哭著,簡直是悲從中來,不用勸就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得眼前發黑,沒幾下子就把皇帝胸口那一塊衣襟給哭溼了。她也沒和人客氣,直接就把眼淚鼻涕擦人龍袍上,面頰蹭著人家龍袍,花瓣般柔嫩的雪膚也被上面的金線磨得微微發紅。
她的長睫還是溼漉漉的,沾著淚珠的眼角更是染著一層薄紅,好似胭脂在水中洇開,抬眼間眸光帶水,叫人想起初春時浮在春水上的桃花。
皇帝似是被她忽如其來的大哭弄得一怔,垂眼看著懷中人,猶豫著抬起手。他修長的指尖穿過沈采采垂落在肩頭的烏髮,輕之又輕的按在人瘦削的脊背上撫拍著,動作小心翼翼,好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品。
只是,他的手還擱在沈采采的背上,英挺的眉梢卻不自覺的往上一挑,抬眼掃了一眼左右,神容冷凝。
左右最會揣度聖意,識人眼色,立時便會意的往後退了幾步,一直退到寢閣的珠簾外,這才緩緩頓住步子,規規矩矩的束手垂立著,屏息斂聲,靜默的好似殿上立著的兩排蟠龍燭臺。
皇帝見著宮人皆是退了出去,四下無人,這才重又垂首去看懷裡的沈采采,不甚自在的咳嗽了一聲,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哄著沈采采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上回是我不好,我認錯。我們不吵了好不好。。。。。。。”
因著這裡只有帝后二人,皇帝並無太多顧忌,此時竟也沒有自稱“朕”了。
沈采采初醒不久,本就體力有限,哭了這麼一會兒已是有些累了,正覺眼前昏昏,後悔自己表演的太過賣力,琢磨著是不是該省點力氣,意思下的抽噎幾聲收尾就好。可是,還沒等她擦乾眼淚,忽然聽到皇帝這話,那才緩下的哭聲立刻又跟著起來了。。。。。。
天可憐見,她是真哭,差點就要哭得背過氣去了——無他,純粹是被忽然低聲下氣的皇帝給嚇的。
第3章 並非壞事
皇帝聽著沈采采這越發厲害的哭聲,只當對方這是不滿意自己的道歉,深覺頭疼,額角抽痛,眉頭也忍不住蹙了起來。可他實在拉不下臉再道歉,思來想去,只好委婉的道,“要不然,過些日子我帶你去東奚山?”
沈采采打了個哭嗝兒,長長的溼睫跟著一揚,下意識的應了一聲:“。。。。。。東奚山?”
皇帝哄人哄習慣了,動作倒是出奇的熟練。他一邊抽出帕子給沈采采擦眼淚,一邊以手為梳幫她理順那一頭的烏髮,語聲倒是依舊的輕緩低沉:“你之前不是還說想去東奚山的別宮小住幾日嗎?過幾日等你身子好些了,就過去住一段時間,也算是散散心,放鬆下心情。“
沈采采心頭一跳,不敢輕易回答,只試探般的用指尖抓著皇帝的袖角,算是極含糊的一個動作回應——正所謂“百戰百勝不如一忍,萬言萬當不如一默”,這種時候,倒不如閉嘴不說的好。
皇帝只當她這是默應了,想起之前兩人先前激烈至極的爭執以及沈采采這場大病,語聲便不覺更軟了幾分,帶著些許的溫柔與她說著話:“這個時候,山上的梅花還在呢。。。。。。我們此時過去,正好也能在山上賞梅觀雪,泡一泡熱湯。。。。。。。”
皇帝登基才幾年,朝中事務繁忙確是鮮有閒暇時,如今抱著人憧憬了一番“山間美好生活”,心下倒是真有了些許的陶陶然。等他回過神來,再低頭去看時卻發現懷中人早已經閉著眼睛,舒舒服服的睡過去了。
這可真是天生的沒心沒肺!
皇帝暗暗咬牙卻沒也沒什麼法子,只好輕手輕腳的把人擱到床榻上,然後又甚是仔細的抬手給人蓋上被子,捏了捏被角。等安頓好了,他才蹙著長眉去看沈采采哭得紅腫的眼睛和滿是淚痕的小臉,好一會兒才嘆著氣伸出手,用自己的指尖將她長睫尾端的那點兒碎開的淚珠挑去,然後又仔細的將沾在她雪頰邊的幾縷溼發輕輕撩開。
她那小臉被烏鴉鴉的長髮一襯更是雪白雪白的。燈火明光透過珠簾紗帳照進來,流光映在那張臉上,肌膚清透,好似真如白雪一般隨時都會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