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擲在了地上,似還不放心,又狠狠一腳,踢入了遠處的火堆中。
他當年是怎麼說夏姬的?
“是夭子蠻,殺御叔,弒靈侯,戮夏南,出孔、儀,喪陳國,何不祥如是?”
他說夏姬是個不祥之人,會殺夫喪國,娶之不得好死。而現在,夏姬是他的妻子,懷著他的孩兒。
第一次,屈巫覺出了恐懼。十年前說過的話,就像是一句自己說出的詛咒。而現在,應咒之人到了面前!
不!他怎可能被個小小巫醫害死?!就算靠上了郤克,這晉國,也不只有郤氏一家卿族。他得想出辦法,讓那陰魂不散的女子徹底魂飛魄散才行!
面色陰沉,屈巫喚來了心腹,開口便道:“派人給趙氏營地送帖,吾要拜訪下軍佐。”
☆、第146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趙盾雖死, 趙氏威赫依舊不減當年,哪怕在卿族如雲的獵場,也能搭起偌大一片營帳,抬眼看去,層疊連綿,僅比君侯稍遜, 只這派場,就能看出趙氏現任主事者的性情。
身為邢大夫, 屈巫的求見並不會被阻攔,只是他一個沒甚根基的楚人, 根本無法讓趙同高看一眼。因而一入大帳, 趙同便開門見山道:“邢大夫來訪,可是有事?”
這等做派, 哪有拉攏的意思?屈巫神色平平,絲毫為覺被冒犯, 只道:“晉楚交質, 餘心不安,偏偏朝中君子自以為是, 怕是要誤國。”
話一出口,趙同立刻來了興趣:“汝也支援伐楚?”
身為主戰派,趙同可是向來支援伐楚的, 但現今六卿中有五個支援議和, 讓他這最末位的下軍佐有異議也不能言。誰料這自處來投的巫臣, 反倒不支援議和, 怎能不讓趙同訝然?
屈巫既然找這話題,就料定了趙同上鉤,坦然道:“鄙原為楚臣,與令尹子重同朝為官,深知其跋扈貪功,好戰無德。能乘喪伐衛,背盟也是尋常,可嘆晉國君子皆怯戰,不敢犯楚。”
這話可算說中了趙同的心事,他撫膝讚道:“早聞巫大夫賢名,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只是朝中局面,實不是吾等說了算的。”
屈巫微微一笑:“是戰是和,終歸還是看君上意思。趙子不妨諫言,設立六軍,安插親信。屆時三軍不肯出戰,不也還有新三軍為趙子驅馳嗎?”
六軍之說,趙氏門客也頻頻提前,如今又聽屈巫這麼說,趙同更是覺得此人明理:“正是!吾等也有鼓動君上設六軍之意,只恐郤克阻攔。”
他連尊稱都沒有加,足見對郤克的怨恨。
“正卿方在齊國立功,如何肯再同強楚交戰?”屈巫一哂,“只是當日鞍之戰大功,不可輕忽,若趙子推舉當日功臣為卿,擴編新軍,君上定然意動。聽聞韓氏與趙氏親近,不妨引為內援。”
這個思路倒是趙同從未想過的,畢竟鞍之戰的統帥是郤克,提到此事,就會讓君上記起郤克的功勞,對自己十分不利。但是說回來,韓氏當年確實受長兄恩惠良多,那韓厥雖然擒錯了晉侯,卻也立下大功,若是新軍以其為首,似也不差。
只是念頭一轉,趙同突然板起了臉:“巫大夫來晉時日也不短了,為何突然來吾這裡進言?”
屈巫向來都是中間派,根本不曾參與六卿爭鬥,怎麼今日突然向自己示好,還頻頻進言?這裡面的關節不問清楚,饒是趙同也不敢信他。
屈巫卻長嘆一聲:“拙荊當年為子反垂涎,吾卻攜其出奔,不知惹多少人嫉恨。若非楚王顧念舊情,說不定此刻連安身之處都尋不得。如今晉楚交質,舊事重提,實讓吾寢食難安。”
這話說得坦蕩,頓時讓趙同放下心來。畢竟夏姬之事,誰人不知?此子竟然為了個女子拋家舍業,心底怕也是惶恐。如今晉楚媾和,還專門提到了連尹襄老的屍首,也不乏幾分針對屈巫的意思。而此事,朝中除了自己,還有誰有膽量與強楚爭勝?
心底釋然,趙同笑道:“子靈何必煩心?只要君上爭霸之心尚存,自有你我建功之日。”
從開始的邢大夫,到現在的表字相稱,便顯出趙同的態度了。心底鬆了口氣,屈巫亦露出了笑容。
如今那賤婢在郤克身邊,必然想用郤氏之力對付他,那可是晉國正卿,非他能正面相抗的,唯有借趙氏之力,方能圖謀反擊。只是如此一來,他也徹底投向了趙氏,必然也要為其出謀劃策,推他成為上卿。等到趙同執掌晉國那日,何愁自己無立身之基?
※
“屈巫去了趙氏營帳。”
在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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