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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不聽勸告呢?作為長輩,我好心勸你,你卻這般不識好歹,莫非是存心想要抹黑我們崔家?”
崔家老孃聲音漸高,聽得崔大娘有幾分心驚膽戰,她不安的挪了挪腳尖,想要向前邊去一步,可又不敢朝崔家老孃靠近,只能微微抬頭,哀求似的看了一眼盧秀珍,示意她莫要再說話了。
“奶奶,抹黑崔家這四個字我可不敢當哪,罪名不小哩。”盧秀珍笑著擺了擺手:“退一步說,青山坳崔家本來就很黑了嗎,難道還用得著我來抹黑?”
“啥?你說啥子?”
重重的一聲響,水煙筒猛的擱在了桌子上頭,崔家老孃扶著桌子站起身來,身子都有些顫顫巍巍:“大郎媳婦,你這是啥意思?”
本已渾濁的眼睛似乎清亮了起來,一張嘴半張,呼哧呼哧的直喘氣兒,那股氣味有些難聞,帶著一種衰老的氣息,那是屬於老年人的特有味道。
“奶奶,我沒啥意思,實話實說罷了。”盧秀珍趕忙伸手扶住了崔家老孃:“奶奶,你莫要動怒,趕緊坐下罷,孫媳婦我年輕不懂事,心直口快,你莫要跟我這個晚輩一般見識。”
這樣一來,說得好像全是崔家老孃在無理取鬧一般,崔六丫豎著耳朵聽得仔細,心中大快,恨不能豎起大拇指替盧秀珍搖旗吶喊兩聲。只不過崔大娘一把掐住了她的手,怎麼也掙脫不開,只能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臉上的笑容卻怎麼也抑制不住。
“大郎媳婦,你可得給我說清楚,這事情不是一兩句話便能矇混過去的!”崔家老孃惡狠狠的盯住了盧秀珍:“你說說看,到底啥叫崔家本來就很黑了?”
“奶奶,你一定要我說,秀珍就說了,你千萬別生氣,各人有各人的想法,這是再自然也不過的事情了,你也不能強求大家跟你想的一樣是不是?”盧秀珍一點都沒有被崔家老孃嚇到,說得慢條斯理,還配著一臉的笑:“奶奶,聽說二十多年前分家的時候,奶奶那碗水可端得不平哪!”
“不公平?”崔家老孃的氣息漸漸平靜:“族長親自來主持過,你爹孃都按了手印,有什麼不公平的?若是不公平,他們還能捺手印?”
“官府還有屈打成招的事情呢,更何況我爹孃兩個老實頭子,如何會知道反抗?奶奶我都不說分了多少地這些,就單單說這供養銀子,奶奶一年要十二兩銀子,兩百斤米,三十六斤肉,節禮另外算,呵呵……”
盧秀珍真是有些想不通,即便崔老實跟他婆娘再老實,也不至於答應這些條件,一個老太婆一年吃兩百斤米,三十六斤肉也就罷了,十二兩銀子是要幹啥哩?拿著做綾羅綢緞的衣裳穿?就青山坳這山溝溝裡,誰會做那種衣裳穿?要那麼多銀子,還不是補貼著給老大老二兩家了?
“我辛辛苦苦將你爹養大,要他點供養銀子又咋的了,你還有什麼屁放不成?”崔家老孃這次是真怒了,兒子都沒挑刺的事情,哪裡輪得上孫媳婦來置喙?自己要多少供養銀子都是自己的事情,關她毛事?
“我沒有什麼別的話想說,只是覺得奶奶一碗水沒端平而已,呵呵。”盧秀珍氣定神閒,朝崔家老孃眨了眨眼睛:“奶奶,你找我來就是說要我別去江州城走動了?對不住,我們家這樣窮,我不弄點山貨去賣了掙點錢,只怕是快要喝西北風啦,奶奶你想要我做個大家閨秀,這份好心我領了,只是我卻沒辦法照著奶奶的吩咐去做。”
“喝西北風?怎麼可能?”崔家老孃冷笑一聲:“前幾日早上,你們家不是還烙了雞蛋蔥花餅?”
看來青山坳的長舌婦不少哪,訊息挺靈通,吃個雞蛋蔥花餅,還弄得全村皆知了。
“那是我爹孃心疼我,見我身子弱,這才烙了餅給我吃,奶奶,你捧著水菸袋抽得歡快,自然會想不到我們家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盧秀珍朝崔大娘走了兩步,一把挽住了她的胳膊:“娘,我一定會多多掙錢來孝敬你的,到時候讓你住上青磚大瓦房,穿上緞子衣裳,每日裡吃香喝辣!”
崔大娘緊張的看了崔家老孃一眼,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她心裡頭覺得自家媳婦說得真是解氣,可表面上哪裡能顯露出來呢,只能跟塊木頭一般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這是怎麼了?弟妹,你怎麼帶著女兒媳婦到我們家來撒野了?”
腳步聲很重,咚咚咚的似乎踩到了人的心坎上,一個圓滾滾的身子就如個球般滾著過來,盧秀珍眼前出現了一個粗壯的婦人,穿著一件緞子面衣裳,黑底起紅花,被陽光照得閃閃兒的在發亮。
圓圓的大餅臉比盧大根婆娘更甚,兩個腮幫子都圓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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