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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想嗆聲譴責他一聲不吭裝鬼嚇人,可看他眼眶下淡淡的青黑和眼白上的紅血絲,話到嘴邊卻吐不出。
算了。
她淡淡看他兩眼就將目光收回,拿出鑰匙走上前開門。
背後響起防火門關嚴的聲音,在她轉動鑰匙的時候,頭頂覆蓋一道高大的陰影。
還記得當年他也不過只是不算矮罷了,後來他和她同班,與她同桌,不知不覺個子越抽越高,坐在後面的同學也越來越有異議,班主任倒沒說什麼,他自己一言不發抱起課桌挪到最後一排的角落裡。
哦,好像在那之前,她衝他發過一次脾氣。
究竟為什麼事?
周霽佑拉開家門,不自知地蹙了蹙眉心。
她從小學五年級起就不斷收到情書,有匿名的,有署名的,有含蓄矜持的,有熱烈奔放的,她對此向來無感,都予以冷處理。
上高中後,莫名其妙被封校花,莫名其妙有一堆外班的男生女生要和她做朋友,有人甚至無聊到帶著外校的學生跑到她班級窗外尋找她,然後指著她介紹——看,那個就是周霽佑,吸引得全班都齊刷刷看向她的座位。
這都不是最討厭的,最討厭的是,他把她在學校的情況說給沈老頭,包括有三個男生同時在追她的這種陳芝麻爛穀子。
假期她從宿舍回到沈宅,老頭子疾言厲色地當所有人的面斥責她小小年紀就會勾人,文明人不吐髒字,但照舊能把人一通震懾。
她除了憤怒自己被打小報告,並無太大反應,反倒是他,在她的怒瞪之下,臉色竟比她還要難看。
那種難看,不似心虛,也不似羞惱。他面部表情一向匱乏,能突然多出那樣一種怪異的神情,又是在她火冒三丈的情況下,她根本無心去分辨。
緊接著,她找他撒火,他主動向她道歉,她不接受,他就再也不說一句話,任由她劈頭蓋臉地冷嘲熱諷。
她已經想不起當時都具體說過些什麼,假期結束後返回學校,早讀課,他自動自發地在朗朗書聲中搬離她身邊。
之後是無休無止的冷戰,她不願搭理他,他話少,也不主動搭話,兩人就那麼僵持了整整一學期。
換上拖鞋,周霽佑直接前往廚房,掀開袋子,將該貯藏的貯藏,該保鮮的保鮮。
她手拿一盒韓式辣醬準備送往冰箱,腳步剛一動,他就揚手接了過去,不用她說清目的,冷藏室開啟,辣醬放進門內側的側掛置物架。
放好後,闔上門,眼睛轉向她,手也伸過來。
意思很明白:還有什麼,一併。
這種感覺,該怎麼說……
如果是幾年前的她,這時候她可能會皺眉拒絕:不用你幫忙。
但現在不一樣,為什麼不一樣,她說不上原因,也許……也許習慣生活裡有他。
低頭從袋子裡翻找,一個一個遞給他,他再一個一個儲存於冰箱。
誰也不先開口說話,沉默的氛圍持續蔓延。
所有東西都歸置好,她將購物袋摺疊整齊,塞進頭頂的壁櫥,隨口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下午。”他嗓子有點沙啞,像是許久都未開啟似的。
周霽佑關上櫃門,偏頭看他:“感冒了?”
他手撫了下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低聲:“應該沒。”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什麼叫應該?”她翻他一眼,“你等著。”
你等著。
他微微地一頓,而後隨她走向客廳。
她面無表情地扔給他一袋感冒沖劑,長形玻璃水杯撂在茶几上,口氣不算壞,但真心不溫柔:“自己衝。”
“嗯。”他坐在沙發,由邊沿撕開,深棕色的顆粒沙沙滾入杯內,他身體前傾,眉眼低垂。
連泡感冒藥都認真而專注。
周霽佑立在一側抱臂看著他,他握杯起身前去倒水,她在他走過自己身邊時,抿了抿唇,背對他說:“一會兒走的時候把門禁卡留下。”
餘光裡,他明明停下了腳步,可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不到幾秒,又邁開步子。
周霽佑十分不齒他這種沉默抵抗的行為,轉身質問:“我和你說話你沒聽到嗎?”
他在直飲水機前彎下腰,“沒有。”
周霽佑:“……”
Chapter 18
也不是氣,是悶,心裡悶得想直接上前踹他一腳。
憑什麼,憑什麼這些年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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