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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1呢。
怪不得他無論怎樣費盡心機,湛雲青都可以果斷又無情地抽身而去。他卻以為只要湛雲青喜歡他,他一定有辦法留住他。
他怎麼能留住一個不喜歡他的人?
對於湛雲青來說,他表現得越柔軟,越可操控,湛雲青只會變本加厲,心情好時揉捏一下,稍有不滿便說放下就放下,像是上次那樣。
他誤解了湛雲青的心,做出了完全錯誤的決定。
錄音自動播放完後停止了,白阮拿起手機,回到家裡,又忍不住點開檔案重新聽,彷彿自虐一般。
在這一刻,他忽然嫉妒起谷朝雨。如果他能夠成為像谷朝雨那樣的人,湛雲青就算離開,也會因為顧忌,而不像對自己一樣這麼果斷堅決又殘忍吧。
可是他現在只是一個岌岌無名的沒有背景也沒有家世的人,怎麼能跟谷朝雨比呢?但他實在不想再看見湛雲青的背影了。
曾經沒有湛雲青的日子變得難以忍受,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樣度過過去的年歲的。上帝仁慈地將湛雲青送至他身邊,終結了他孤獨無涯的過去,卻不肯讓他留下,好像在怪他貪心。
湛雲青上車後一言不發,後座上已經備好了新衣和鞋,止痛藥也準備好了,擺在一邊。
上次去找卿寒他吃了虧,這次吸取了教訓,把地點定在自己這邊,順便多找了幾個保鏢。
谷朝雨的家世背景有些複雜,在國內不好處理。而且他為人處世陰晴不定,沒有底線,湛雲青倒是真的有點替卿寒擔心,畢竟卿寒是一個關鍵證據。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在親自教訓卿寒之前讓他這麼輕易地死了。
至於白阮……他現在想起白阮,有些頭痛。剛才他扔掉鑰匙,與其說是因為白阮惹他生氣,不如說他是在試探白阮到底能夠容忍他到什麼程度。
白阮還有點小孩子心性,容易得寸進尺,需要敲打才行。他想起白阮方才的神情,又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像是什麼東西在他胸口撓了一下,不過並未到痛的程度。
另一邊,卿寒剛收拾好東西,將藥揣在胸口,緊張地上了湛雲青派去的車。
湛雲青的助理還記得上次湛雲青來找卿寒後就被綁架了,因此對卿寒頗為不滿,在他上車後也沒給他好臉色。
卿寒縮在後座,不敢出聲。他沒帶手機出來,怕谷朝雨在裡面加了定位的東西。他這次是為了以功補過在湛雲青面前為自己爭取機會的,可不想再為湛雲青惹麻煩。
路途遙遠,卿寒猶豫著問:「湛先生……最近好嗎?」
「你還好意思問?」助理冷哼一聲。
「我……」卿寒囁嚅著,問:「他傷得嚴重嗎?」
助理蹙眉。湛雲青沒跟別人說過自己的真實情況,只說是出了意外後受驚,打算療養一下,直到事後警察聯絡他們進行調查時他們才猜測到了一些。但這種事情他們做助理的肯定也不會向外透露,冷聲嘲諷道:「他怎麼可能受傷?怎麼的,難不成你還盼望著他出事?」
「沒有!」卿寒連忙解釋:「我只是……我什麼都不知道……」他聲音低落下去。
谷朝雨把湛雲青帶走,卻什麼都沒做?卿寒有些懷疑。他想起谷朝雨瘋狂的眼神和強烈的控制慾,怎麼都不太相信。
那麼假如湛雲青沒有受傷,可能只是沒有受到皮肉傷。
卿寒嘆了口氣,越想越內疚,隔著衣服摸了摸胸口的藥。
當時谷朝雨給他這個藥的時候,並沒有具體說這藥的作用,只是暗示了會有一點成癮性。他怕這個東西違法而且傷身,斟酌一番後還是放棄了加在湛雲青的飯裡。
如果谷朝雨被抓去坐牢,會不會連累他?
助理不跟他說話,他也不知道做什麼,倒在後座上昏昏欲睡,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見湛雲青的時候。
他今年二十七了,遇見湛雲青時二十三歲,剛從音樂學院畢業,不通人情又莽撞,一進社會就得罪了人,被公司雪藏,無奈之下找了個兼職,在親戚的大排檔裡做廚師。
這樣的工作本來是應當永遠都遇不到湛雲青這樣的人的,卿寒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那時已經凌晨了,他以為自己忙完了,把鍋架在灶上,趁著沒客人跑到座位上寫歌。
大排檔的桌子很油,他在桌子上墊了層紙才開始寫,寫完一頁換紙的時候,底下的紙巾被帶了起來,飛到空中。他抬起頭,看見一個穿藏青色立領衛衣的年輕人走進來,沒有戴口罩,露出漂亮但稍顯疲憊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