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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就去嗎?」白阮眼圈微紅,微微垂著頭不看湛雲青,問得又委屈又傷心。
他的衣服湛雲青穿還是有點大,顯得有些寬鬆,鎖骨露出了一半。
「嗯。」湛雲青回答。
「你頭還痛著,早點回來。」白阮說。
湛雲青停頓了一下,回答道:「我會買止痛藥的。」
白阮沉默了一會兒,抬起臉,懇求道:「親一下再走好不好?」
湛雲青沒動,靠在房間門口。
白阮站起來,走到湛雲青面前,不敢多說話了,小心翼翼地湊過去與他接吻。
湛雲青沒有配合他,卻也沒有抗拒。白阮討好地舔了舔湛雲青的下唇,退了開來,問他:「你怎麼去?需要車嗎?」
「不用了。」湛雲青說:「有人來接我。」
這次白阮再好奇也不敢問了,捻了捻指尖,從他面前讓開。
湛雲青走了出去,在玄關挑了雙白阮的鞋。白阮只有運動鞋,還基本都是白色的,這十分不符合湛雲青一貫的穿衣風格。他勉強挑了一雙穿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第32章
人是有動物本能的, 尤其是感受到危險時,往往身體早在思維前便會做出反應,保護自己。
這就是湛雲青將手從白阮手中抽出時感受到的, 一瞬間肌肉發緊的本能。他走出白阮的房子,望著路邊剛冒出嫩綠新芽的梧桐樹, 心尖似乎仍有餘悸。
郊區的梧桐野蠻生長, 不像市中心的綠化都需要精心修剪照顧, 樹皮還要刷上白漆保護。他眼前的梧桐樹樹幹光禿禿地裸露在人前, 樹皮有些許脫落,露出白色的樹心,樹枝上的樹葉卻頑強又茂盛地生長著, 一片綠意盎然。
一陣風颳過,將湛雲青的頭髮吹起。忽然一片被蟲蛀過的葉子落在湛雲青腳邊, 湛雲青伸出腳踩了踩,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沒有回頭。
那腳步聲停在他身後不動了, 直到湛雲青的車停在路邊。湛雲青像是從來不知道身後有一個人一般,直接往路邊走,這時他手心一涼,身後的人將一個冰冷、堅硬、略有些鋒利的硬器塞到了他手裡。
「鑰匙。」白阮站在他背後, 不敢向前一步,聲音又輕又低, 像是棉花捻成的線,任人伸手一拂便會崩裂或是落在地上。他沒有解釋為何要給出鑰匙,或許他也知道沒有理由。
湛雲青停住腳步, 轉過身來看白阮。白阮盯著地上, 手在半空想碰他又不敢。
咣當。
湛雲青帶了點惡意地鬆開手, 鑰匙落在地上。
那一瞬間,湛雲青看到白阮整個人彷彿卡殼了,半晌才抬起眼,不敢直接看湛雲青,目光先漫無目的地瞟向一側,才緩緩看向湛雲青。
如果一個人的目光可以化作實質,此時白阮的目光早已碎成無數片,被淚水浸濕後反射出微爍的光芒。
湛雲青什麼都沒說,徑直上了車。白阮望著地上的鑰匙,眼淚奪眶而出。
他只是想留下他,他只是想留下他!他自以為已經掌握了取悅湛雲青的訣竅,對湛雲青百依百順,將自己放低到他腳下,讓自己看起來柔軟無害,為什麼還是失敗了?為什麼?
哪怕湛雲青離開時回頭看他一眼,他都願意相信湛雲青會回來。可是湛雲青沒有,好像白阮只是他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具,就像卿寒和其他所有人一樣。
可他居然覺得自己是特別的。他憑什麼這麼覺得?
手機響了一聲,沉寂許久的谷朝雨忽然給他發來一個錄音檔案。
點開的瞬間,谷朝雨的聲音傳了出來,帶了些顯而易見的惡意:「你還喜歡白阮嗎?」
白阮立刻點了暫停。手機螢幕漸漸暗了下去,白阮逐漸透過反光看清了自己的臉——蒼白、慌亂,還有狼狽的淚痕。
他不敢聽下去,卻又忍不住繼續播放,就像等待宣判的罪犯,哪怕明知結局,仍然有那麼一絲希冀能夠被赦免——或者哪怕只是少判兩年。
錄音中沉默了片刻,湛雲青的回答清晰地傳來。
「我什麼時候喜歡過?」
白阮彷彿終於得到判決的罪犯,定下了心,渾身的血液都倒流了一般手腳冰涼發麻。錄音仍然播放著,只剩短短兩句。
「那你當時為什麼勾搭他?」
湛雲青理所當然地回答:「好玩唄。」
好像白阮就是一個剛剛好的,合適的玩具。
春日的陽光仍然是溫暖的,毫不吝嗇地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