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1/4 頁)
她隨義父走南闖北,自然也遇到過山匪打劫,殺人劫財的勾當,饒是她易容化妝的技藝高超,也有被識破拆穿的時候。
當初她隨父義父去揚州買生絲,在貨船上被一個婦人拆穿,差點將她誘綁到煙花之地,若非被謝玉卿所救,她早已淪落風塵,從那之後,她便時刻警醒,對周遭的風吹草動都格外小心謹慎。
聽薛雁如此說,福寶更是嚇得瑟瑟發抖,“那二小姐,咱們該怎麼辦啊!”
薛雁低聲道:“咱們往人多的地方走,繞過朱雀街,去蘭桂坊找三哥哥,我數三下,咱們快跑,不要回頭!”
薛雁邊數邊比出三根手指,低聲道:“福寶,快跑。”
而在朱雀街相鄰的烏衣巷中,辛榮無功折返,對霍鈺回稟道:“殿下,薛家女公子發現了屬下的人,已經跑了。”
霍鈺從大雅琴行出來,便見到她抱著琴拔腿就跑的身影,像是生怕言觀反悔再將那琴要回去,他便派人悄悄跟著,跟了不到一刻鐘,卻得知讓她跑掉了。
“她定是屬兔子的,不但機警,還溜得飛快。”霍鈺暗暗勾唇,道:“可知她去了何處?”
辛榮覷著霍鈺的臉色,“這……”說出來怕王爺不高興,但他又不敢隱瞞,猶猶豫豫道:“薛家長女公子去了蘭桂坊。”
霍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她一個女子去蘭桂坊做什麼?”
言觀搖了搖手裡的羽扇,接下話頭,“她去蘭桂坊必定不會是去尋歡作樂的,想必是因身後被餓狼追趕,口渴難耐,進去討杯水喝。”
那薛家長女跟個人精似的,嘴快似刀,必定早就發現了被人跟蹤。
霍鈺斜睨了言觀一眼,言觀脖子一縮,自覺閉嘴。
辛榮問道:“屬下還要繼續跟著薛家女公子嗎?”
不等辛榮說完,霍鈺抬腿就走。
蘭桂坊,他倒要看看這薛凝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蘭桂坊位於和朱雀街交織的青城街,是京城最大的煙花之地,此刻臨近黃昏,夜幕降臨,坊中歌姬開始彈奏歌唱,舞姬描了精緻的妝容,換上華麗的舞裙登臺演出。
蘭桂坊前的鎏金河一帶飄蕩著一隻只華麗畫舫,畫舫以蓮花燈裝飾,那些穿著豔麗,打扮妖嬈的歌姬有的在河中放燈,有的懷抱琵琶彈唱,或是坐在畫舫悠然撫琴,以動聽的曲樂和優美的歌聲吸引招攬兩岸的客人。
蘭桂坊燈火通明,晝夜不歇,歌舞昇平,歡歌笑語,宛若人間極樂。
坊中明燈和畫舫中的花燈為河面渡上了一層鎏金光芒,金燦燦的湖面象徵著風月場的繁華和紙醉金迷。
來蘭桂坊尋歡作樂的都是男子,像這種只接待男客的風雪場所自然是謝絕女客入內的,但薛雁只報了三兄薛況的名字,便得以順利進入坊中,並被邀請進了二樓名叫芙蓉閣的雅間。
薛況是薛遠的第三子,是茉姨娘所出的庶子,仗著有幾分小聰明,平日遊手好閒,跟著一群富家子弟鬼混,常常夜不歸宿。後被薛遠抓了幾回現行,用棍棒教訓了幾次,為逃避闖禍被毒打,薛況竟還學了幾下三腳貓的功夫,薛遠本是文官,隨著薛況成年,打也打不過,罵他又不當回事,無奈之下,只得舍下老臉,求到錦衣衛指揮使面前,為薛況在錦衣衛裡謀了個差事。
薛況偷懶耍滑慣了的,在錦衣衛當差也不過是混時度日,常常趁著外出巡邏的機會,偷偷溜到這煙花之地逍遙享樂。
此刻薛況懷中左擁右抱,同幾個偷跑出來的同僚划拳喝酒,好不自在,突然有人推門而入,“三哥哥,救我!”
薛況酒過三巡,突然聽到自家妹妹的聲音,唯恐自己聽錯了,揉了揉朦朧醉眼,“我操,是薛凝!”
他嚇得趕緊推開懷裡柔若無骨的歌姬,嚇得酒醒了大半,從椅子上一竄而起,四處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老頭是不是也來了,他是不是要抓我回去?”
小時候因為他胡鬧的事,沒少吃過薛凝告狀的虧,每回薛凝告狀,他必挨一頓父親的毒打,自此他見著薛凝都躲著走。
“冷靜,莫慌,是我。”薛雁一拍桌案,低聲道:“三哥哥救我,外面有人跟蹤我!”
“哈哈,原來是二妹妹。我就說薛凝平日裡都是那副端莊優雅的做派,極在乎她那京城第一才女的虛名,斷不會來這種有失身份的地方,方才嚇死老子了!不過二妹妹今日怎生這般打扮,我都沒認出你來,還將你認成了薛凝那死丫頭。”
府中老小皆寵愛薛凝,薛凝從小飽讀詩書,小小年紀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