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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雪下地大了一點,沈鬱亭站在窗邊,等著店主包裝他挑好的花。
手機一直在振動,他開始時沒看,到後頭卻愈演愈烈,只得掏出來看一眼。
一大串的訊息,全是程清發來的,還沒開啟仔細看看,電話就來了。
沈鬱亭猶豫著接通,對著聽筒道,「喂,媽。」
程清很激動,即使隔著電流,也能聽出聲音裡真切的興奮,「你買了什麼花?快,快給媽媽看看!」
「…沒什麼花,你別問了」,沈鬱亭皺起眉,開始後悔自己多餘問的那一嘴。
程清捂著嘴,聲音裡全是笑意,「那不行,你昨天問我的時候我還沒想出來,今天轉念一想不對勁呀,媽媽的生日還有老遠,最近也沒有什麼節日,你怎麼會突然問買花的事情,要送人的是不是?」
櫃檯後店主已經包好了花,深藍的鳶尾團團簇擁在一起,她柔聲叫他,「先生?花包好了。」
這一聲給程清聽見了,更來勁了,沈鬱亭揉揉眉心,乾脆直接了當地承認了,「嗯,是送人的。」
「其他的有時間再說,我先掛了。」
他掛了電話,轉身去拿花,花束到手裡的時候他盯著看了許久,抬頭又問了店主一句,「他真的會喜歡嗎?」
店主笑得眼睛都眯起來,很熱情道,「我想他會喜歡的。」
沈鬱亭得到了些許安慰,緊張感消去不少,低眉看著手裡的花束,他特意叮囑了,要包的簡單一些,外面一層純色牛皮紙上就只淺淺紮了一根細細的麥稈色的繩子,深藍的花朵,復古的浪漫。
他收回視線,心裡升起一點很微妙的期盼,聲音跟著柔和下來,「謝謝。」
路上雪層更厚了一些,沈鬱亭抱著花走在街上,他身高腿長,本就引人注意,這會兒懷裡抱著一束花,就更加顯眼,經過時不免引人多看一眼。
天空還在飄著雪,花朝著懷裡,他用手擋著好不讓雪花沾濕,口罩上方只露出的一雙眼直直看著前面,發間、眉宇落了白色的雪花。
早晨九點三十分,岑致應該在圖書館,沈鬱亭輕輕碰了碰花瓣,在想一會兒該怎麼把花給他。
圖書館人太多,要是在那裡,他會不會想起裴潭那個混蛋?
沈鬱亭不可自制地想到算起來已經是很遠之前的那一次聯誼,自己先生氣起來。
他皺起眉,越想越覺得煩。
說曹操曹操到。
吱嘎吱嘎的腳步聲迎面傳過來,沈鬱亭停下來,看見對面的人在自己面前停下來,在一米的距離之外,擋在他面前不動了。
深黑的的大衣上沾了幾片雪花,能看出是嶄新的,脖頸間的圍巾卻很突兀,米白的顏色,和整體不搭,顯得有點舊了,他的下巴埋入圍巾,雙眼直直地盯著對面。
沈鬱亭停下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眉心蹙起,「你擋路了。」
「送花?」,裴潭盯著他懷裡的話,嗤笑一聲,藏在兜裡的手卻倏地收緊,「是要送給誰的?」
沈鬱亭看他幾秒,一句話都沒說,抬腳繼續往前,擦肩而過時裴潭移動身體,擋在他面前,「我問你是送給誰的?」
「我有必要告訴你嗎?」,沈鬱亭皺著眉,聲音已經含上不耐,「快讓開。」
裴潭盯著他的眼睛,頓了一會兒讓開路來。
等到沈鬱亭走過他,卻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古怪的笑意,「是要送給岑致吧?我果然沒猜錯,」
他轉過身,看著面前人的背影,嘴角帶著惡意的笑,慢吞吞道,「他離開了我,下一個目標就是你。
沈鬱亭腳步一頓,垂眸看著懷裡的花,沒有說話。
花瓣上落了幾片雪花,到底是外面的天氣寒冷,鮮嫩的花出了溫室,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蜷縮起來的花瓣。
他低罵一聲,越發覺得裴潭煩人,他收緊抱著花的手,不耐煩地丟給後面一句話,「有話快說。」
「你不是最討厭男人嗎?怎麼,現在卻要給男人送花?」裴潭放低了聲音,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很好奇吧,你還不知道我們是怎麼在一起的、在一起的時候又是怎樣相處的吧?」
裴潭挑起脖子上的圍巾,將尾端舉起在半空,展示給他看,「這條圍巾,是他送給我的」,他放下手,圍巾就從新順從地垂落下來,貼在他的面板上,親密無間,他收斂了笑意,報復著開口,「像是這樣的東西,我還有很多,都是他送的。」
莫名其妙。
沈鬱亭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