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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怎麼看是別人的事啊, 你那麼在乎別人怎麼看你幹什麼!」
「我要臉!咱倆兩個孫子, 小昭三十多歲不結婚,暄暄突然說是什麼同性戀,你要我怎麼抹得開面!」
明暄抹了把眼淚, 開啟畫室的門走了出去。
「暄暄?」奶奶瞪大了眼睛,趕忙走到了他的身邊, 「臉怎麼了,怎麼出血了??」
爺爺看著明暄, 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頭也不回地上了樓,摔門聲響徹整個屋子。
明暄攤開左手, 畫架上的木屑插在手心裡, 暗紅的血瀰漫了整個掌心。
他很輕地搖了搖頭, 沒有說話。
「哎怎麼回事啊??」奶奶抬眼看了看樓上,又回過神看著他的手, 心疼地快哭了, 「我去拿藥箱, 你等我一下。」
「明暄。」坐在沙發上的明成睿抬眼看他, 「考慮好了嗎?」
春末的天氣一下一個樣,剛剛還艷陽高照的天暗了下來,轟隆一聲巨響,大雨滂沱。
花園裡的梨樹不堪重負,被雨水打的簌簌直下的梨花卻抵不住風雨侵襲,零星幾點皎白花瓣伴著雨絲四下飄散,落在地面輕晃兩下,失去動靜。
未關嚴實的門有風襲入,吹起了沉重的窗簾。
明成睿拿著茶壺,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點茶。
「你瘋了嗎?」明暄微微歪著頭,眼神裡是疑惑,也有恐懼。
明成睿倒掉杯內的茶水,提起茶壺又倒了一小杯,拿起輕抿:「怎麼會這麼說?娉婷是怎麼跟你說的?」
奶奶拎著醫藥箱從一旁的小房間出來,明暄偏過頭看了她一眼,到底沒把樂娉婷跟他說的那個「條件」擺在所有人的面前。
她拉著明暄坐在了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夾出他手心的那枚木刺。
「你到底要多少人為你的一己私慾犧牲呢明暄?」明成睿抬手取下手腕上的一串佛珠,菩提珠放在茶几上,發出悶重的聲音,他走到明暄的身邊蹲下,湊近他的耳朵輕聲開口,「爺爺奶奶因為你喜歡男人要受到其他人的非議,娉婷因為你也要承受本不該由她承受的,就連明昭——」
「你還不知道吧,明昭小的時候一心想做的是建築師,但他現在是一名心理醫生,你覺得是為了誰呢明暄?」
就像一記重錘,沉重地砸在了明暄的頭上,他十數年的幸福生活如同一塊巨大的玻璃牆,嘭地一聲,散落成無數的玻璃渣,露出了藏匿其中的,巨大的囚籠。
怪不得明昭總是問他最近有沒有不開心,怪不得明昭總對他說開心就好。
他的自由、他的平和生活,都有別人替你支付了代價。
明暄被奶奶握在手心的那隻鮮血淋漓的手不可遏制地顫抖。
「弄疼了嗎暄暄?」奶奶蹙眉抬眼看他,「不疼啊,乖,奶奶給你吹吹。」
涼風吹在發疼的手心,奶奶滿是皺紋的手在他的手指上摩挲。
明暄紅著眼,死死盯著面前的明成睿。
有淚滑下。
「媽,我來吧。」明成睿從奶奶手中接過沾了碘伏的棉簽,「我晚點帶明暄回我那裡,您去幫他收拾一下東西,可以嗎?」
「帶暄暄去你那?」
「馬上五一了,學校有假期。」明成睿輕輕笑了笑,「我和娉婷這麼多年一直忙著沒怎麼和他說過話,這會兒也該好好聊聊了。」
「你不要因為暄暄是……」奶奶抿著唇,始終吐不出「同性戀」這三個字,她頓了好一會兒,嘆了口氣,「有什麼話就好好說,別學那種動不動就打孩子的爸。」
明成睿莞爾:「當然。」
奶奶起身上樓,握著扶梯時,擔憂地轉過了頭。
明成睿半蹲在明暄身前,一隻手拿著棉簽,另一隻手捧著明暄受傷的那隻手,看上去是個盡職盡責的父親。
她沒再有什麼顧慮,嘆了口氣,去往了二樓明暄的房間裡。
明成睿倒真像個好父親一般,一根一根換著棉簽沾碘伏,很輕地捈在明暄的手心上。
「就剩我們兩個了,所以娉婷跟你說了什麼?」
樂娉婷的話言猶在耳。
明暄猛地握緊了拳,棉簽戳進手心,被硬生生地掰斷。
他好似感覺不到疼痛。
「你讓媽媽用命威脅,就為了讓我分手?」
「她是這麼說的嗎?」明成睿耐心地掰開明暄的手指,臉上帶著很輕的笑意,「放鬆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