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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溪猛地撕下他的衣角,一分為二,一塊塞他嘴裡:「忍著點兒。」
沒給他反應的時間就利落拔出了竹竿,痛得蔣毅差點厥過去。
蔣毅齜牙咧嘴,臉白得好像在水裡泡了三天。
遲溪不由分說架起他,帶著他落在了隊伍最後面。
耳邊不斷傳來嘩啦啦拖曳的聲音,遲溪回頭,原來對方將沿路的竹子紛紛砍倒在地,拔除障礙,力求最快找到他們。這批人已經快速逼近,無數凝成的光束如探照燈般從遠處交織而來,如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有一束快照到他們——
「趴下!」她手按在還呆愣的蔣毅頭上,狠狠往下一壓。
兩人就勢閃到一塊巨大的山石後,成功躲過。
滂沱大雨打濕了衣服,壓在身上好像裹著一層沉重的鉛鐵。
陰冷、潮濕,還有間歇性的疼痛。
蔣毅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不由去看遲溪。
她的臉色也很蒼白,黑色的長髮濕透了,緊緊黏在她消瘦的臉上,可那雙眼睛卻依舊明亮,有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鎮定。
「遲溪,我……」他嘴唇囁嚅,心情複雜。
「別說話。」她直接捂住他嘴巴。
她也只是看著鎮定。作為一個資深戶外運動者,她很明顯感覺到體力的流逝,體溫的下降。
這都不是什麼好兆頭。
腦中快速換算了一下時間,推測著救援什麼時候到,她忽的聽到頭頂由遠而近傳來巨大的嗡鳴聲,忙循聲望去。
遠處的海岸線已經和黑夜融為一體,被磅礴的水汽沖刷成朦朧的一片幻影,她眯眼,隱約看到星星點點的光亮射來,很快就到了近前。
原來是幾架直升機,大雨順著不斷攪動的螺旋槳而下,像被截流的瀑布,氣勢驚人。
眨眼功夫,其中一架已經懸浮到她頭頂。舷梯降下,最先映入她眼簾的就是那道高大勁挺的身影。
他穿迷彩,腳下踩著跟她一樣的軍靴,那一刻竟然有幾分情侶裝的味道。
這讓遲溪有些恍然。
就在她微微愣神的剎那,蔣聿成已經到了她眼前,一雙幽冷深邃的眸子狠狠盯著她,眼底有滔天的怒意。
這種陰沉到可以滴出水的表情,依稀只在年少時那一年她被困荒山、他找到她時有過。
沒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整個人被他拽了上去,耳邊聽得他冷聲命令道:「抓緊了,掉下去我可不給你收屍!」
她咬了下唇,只好抱住他精壯的腰身。
……
雨到了凌晨時才停歇。
遲溪坐在火把邊烘著手,表情平淡,蔣聿成端著麵包和牛奶過來時也沒什麼變化。
「吃點東西。」他把託盤擱到她手邊。
遲溪說了聲「謝謝」。
「這麼見外?」他在她旁邊坐下,岔開腿,姿勢鬆弛又隨意。
遲溪聽出他話語裡的調侃,看他一眼。
他還沒換衣服,這種緊身的衣服更襯得他身材精壯,勁瘦修長,露出的小臂肌肉線條流暢,跟頭頂這張英俊逼人的面孔不太搭。
他是在笑,好整以暇望著她,可惜眼睛裡沒有溫度。
遲溪明明白白地感知到了,他在生氣。
雖然她不是很明白他有什麼好生氣的。
「你這麼看著我幹嘛?」她沒好氣,低頭繼續烤火。
「我救了你,你就是這種態度?」他挑眉。
「我也沒讓你救我啊。倒是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邊的?」她淡淡抬眼,目光裡有某種洞察一切的犀利,輕笑,「你該不會是跟蹤我吧?」
蔣聿成神色不改,微微伏低了靠近她。
捱得太近了,男人乾燥溫熱的氣息瞬間撲面而來,侵略感十足。
這是一個成熟且極具攻擊性的男人。
跟蔣毅那種稚嫩無害的小年輕完全不同。
遲溪心跳驀然加快,不適地往後退了退,別開頭:「你別靠我這麼近。」
心裡的警鐘瞬間拉響。
不過,也就那一下,蔣聿成很快起身遠離了她,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遲溪皺了皺眉,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只是,她向來感官敏銳,那種灼熱的不適感依然附著在她面板的每一個毛孔上,這讓她不是很舒服。
「有一點你猜的沒錯,我確實是跟著你。」蔣聿成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