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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到現在不過幾秒的時間,男人的目光始終精準地落在黎月箏身上,鋒利如有實形,一寸寸掃過她五官。
緊接著,沉冷的男聲刺破空氣。
「你好,我是賀潯。」
話聲落下的瞬間,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黎月箏也回視著他,似是想從他的眼神中洞悉些什麼,卻忘記了這樣的盯視對於一個「陌生人」來說不太禮貌。
不過賀潯好似全然不在意,反而頗有耐心地等著她的回應。
還是岑敘白率先出聲,「您好賀總,我是《周郵》記者岑敘白。」
黎月箏的目光回到岑敘白身上,就見他朝賀潯伸出了手。
沉默的時間裡,說不清是幾方僵持。
下一刻,賀潯看向從剛才起便幾乎是貼在黎月箏身邊的岑敘白,目光一停,算是有禮地伸手回握,「你好。」
視線觸及兩人交握的雙手,黎月箏呼吸收緊。
短暫相觸,轉瞬即離。
賀潯唇邊的笑意有些敷衍,不過姑且維持著融洽,「據我所知,今天採訪我的記者好像是…」賀潯偏過頭,視線再次落在黎月箏臉上,卻又緩緩下移,似是在審視。
他聲線微冷,一字一頓,「這位黎小姐?」
第03章 搶人
話聲中帶著些不確定的疑惑,確實像極了在問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氣氛有些莫名其妙的凝滯,仿若在對峙。
黎月箏看著他,卻突然放鬆下來。
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彼此確實和陌生人無二。
採訪一個初次見面的男人,工作而已,這樣的事黎月箏早就經歷過無數遍。
她平靜地看向賀潯的眼睛,剛要開口,卻被岑敘白率先攔了話頭。
「既然裝置送到了,我就先走了。」岑敘白無意識打破僵局,禮貌地點了點頭,「你們忙。」
隨後再次看了眼黎月箏,便迅速離開辦公室。
辦公室裡只剩下黎月箏和賀潯兩個人,在剛剛黎月箏看岑敘白離開的時候,賀潯便已經坐在了沙發上。他膝上放著份檔案,一隻手來回翻動著,發出輕微響動。
一坐一站,不是多熱絡的開場。
「不開始嗎?」賀潯沒抬頭,手掌向下扣住檔案,手背上凸起的淡青色血管交錯,蔓延至腕處的金屬手錶下。他把手中的東西丟在一邊,冷淡道:「我能分給你的時間不多。」
聞言,黎月箏自覺繞坐到賀潯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好,儘量不耽擱您的時間。」
採訪的過程不算多生動,不過有問有答,倒也不會冷場。賀潯明顯是熟悉了採訪提綱的內容,所有的回答都中規中矩,沒有疏漏,就是黎月箏有心想挖出些什麼也難如登天。
賀潯的防備心極重,黎月箏知道,他沒有和自己聊深的打算。
不過黎月箏也清楚,這看似設定好的每一句回答蘊藏的價值可不低,就這麼幾句話,多的是媒體眼紅。
嘗試尋了幾次別的角度未果,黎月箏放棄了能挖到新東西的打算。規規矩矩按照採訪提綱問完,也就算是結束了。
過去快十年,黎月箏還沒想過,他們的重逢會是在這種情況下。再次望向那雙眼睛時,黎月箏比想像的要平靜的多。
她注視著賀潯,用最直接的方式觀察著那具陌生又熟悉的皮囊。
賀潯的身體微微後靠沙發椅背,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腕處自然下搭,手骨清瘦,骨節分明而修長。等待黎月箏問完問題的時間裡,拇指指腹會習慣性地在食指骨節處擦半圈。
對話期間,他停頓時間不會很長,而且大多數時間會和黎月箏一樣,長久地注視著對方。
說不清那是什麼樣的眼神,總歸是和友好不沾邊。若說剛才岑敘白在時,還能敷衍地笑笑,那麼到了現在二人獨處,則是連裝都懶得。
黎月箏掃了眼提綱,繼續下一個問題。
「各路媒體對您歸國理由猜測不一,賀總可以給個準確答案嗎?」
話聲落下,這一次,賀潯卻沒有像之前那樣很快給出回答。
黎月箏捕捉到了這幾秒的空白,不自覺地瞥向他的手。拇指停在骨節處,並沒有畫下完整的半圈。
難道是有什麼難以言說的原因?
還未思考到底要不要繼續問下去,黎月箏突然注意到餘光裡的人。
回過神來,黎月箏重新抬眼,再次和賀潯的目光對上。可這一回她卻發現,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