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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落入海中的外族,手中抓住一片虛無,最終落得個隨波逐流的命運。
海水歸處即是去處,在了無盡頭的黑水中漫無目的地浮沉百年。
雖不知為何至此,但隱約記得,是位故人的夙願。
歲月令故人的面容虛散,唯有觸碰咒紋時憶起的苦痛猶新。
池州渡抬手輕撫腰間別著的一株不朽春桃。
“姑娘腰間為何彆著一株春桃?”
身側傳來好奇地詢問。
池州渡一頓,這才想起身側有人。
他收回手,語氣沒什麼起伏:“鎮煞。”
鎮煞?
孤身一人闖蕩江湖,竟也會怕這些詭事?
這回答令齊晟沉思片刻,想起昨夜對方受驚之下一言不發垂頭坐在床沿的模樣,他頓時心生憐惜。
齊晟笑吟吟湊過去,“姑娘放心,有我在,邪祟不敢近身。”
聞言。
池州渡冷淡的視線終於落在他身上,語氣裡含著不明的情緒。
“是嗎?”
“這是自然。”
池州渡盯著他沒做聲。
只可惜這株不朽春桃鎮的邪祟。
——是他。
齊晟恰好轉頭望向前方不遠處的木屋,沒太在意這細微的怪異,“前面應當就是盲翁隱居的木屋了。”
池州渡:“嗯。”
他們將手中牽著的馬拴在樹上,便朝著木屋走去。
這木屋雖說瞧著破破爛爛,但四周圍著緊密的柵欄,相連一處不大不小的院子。
池州渡將冥七放到不朽春桃之上,抬手握上腰間的銀鞭,抬腳便要朝外院的大門踹去。
齊晟猝不及防嚇了一跳,頓時閃身攔在他身前,下意識回頭看了看,見裡頭沒有動靜這才鬆了口氣,驚魂未定地壓低聲音問:“姑娘,你這是做什麼呢?”
池州渡擰眉,但還是回應:“找盲翁。”
你這是“找”?
齊晟望著他認真的面容,語塞片刻:“得先敲門。”
池州渡沉默注視他片刻,緊接著收回握在銀鞭上的手,越過他抬手輕叩院門。
齊晟頓時放下心來。
方才一定是他多慮了,仙子一般的姑娘怎會
“砰——”
一聲巨響打斷了齊晟的思緒,他心裡咯噔一下,抬眼就見池州渡不緊不慢地收回腿,方才還好生生的門飛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埃。
齊晟:“”
“孽……孃的,是誰!”
屋中傳來急促的腳步,一個老頭罵罵咧咧地拄著柺杖摸索著朝外走。
齊晟傻了片刻,愣愣地朝池州渡望去:“你。”
他張了張嘴,又不知從何問起。
池州渡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似乎看出了他的不解,但又不懂他為何不解。
“敲門。”
他淡淡道。
顯然意思是他敲過門了。
齊晟一口氣不上不下,但終究還是在盲翁循聲走來之際先一步擋在對方身前。
他抬手攔住盲翁柺杖的攻勢,好聲好氣道:“俆老先生,失禮了。”
盲翁方才用柺杖探到砸在地上的木門,此刻又摸到了缺失的門框,略微一想便猜到前因後果,氣得叫罵,抬手就用柺杖用力朝前揮去。
齊晟心裡嘆氣,結結實實捱了兩棍子。
木棍打在肩膀上發出悶響,齊晟輕“嘶”一聲,捉住盲翁的手:“俆老,待會兒在下一定將門修好,您可別氣壞了身子。”
池州渡目光落在齊晟賠笑的臉上,又看了看對方被打的肩膀,再看看盲翁氣急的模樣,兀自垂眼,像是在思索。
“如今的後生真是愈發不知禮數!”盲翁氣得臉色漲紅,柺杖用力跺向地面,發出“砰砰”的聲響。
他氣沉丹田道,“不論你們為何而來,都給老夫滾出去!”
聽到“為何而來”四字,池州渡這才抬頭:“來尋藥寶。”
藥寶是百年前藥仙徐恩承留下的傳世之寶。
看上去是個其貌不揚的藥囊,但實則是一味藥引,與靈丹妙藥相配服用,能將七成的功效提至十成,帶在身邊有延年益壽之效,於將死之人有續命之效。
盲翁此刻滿心憤懣,不耐地擺手:“不給……你們這些後生……罷了,趕緊滾!”
池州渡:“你若同意,便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