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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世俗的愛,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愛著謝昀,但親近謝昀,觸碰謝昀,似乎同那柄得到皇帝授意而刺向謝昀的短刃一樣,成為了他生命中不可消磨的本能。何其諷刺。
以為自己將要死去時他想見謝昀一面,真正見到謝昀時他卻不滿足於此。一時他忘了自己曾經刺出的一刀,只想像從前那樣拉住謝昀的手。
謝昀沒有掙脫他,目光卻落在桌上的燈籠。似乎在等他開口,又似乎在想用什麼方法才能遠離這個背棄自己的人。……
門大開著,冷風裹挾著細碎雪花,洶湧地撲到朔月臉上,讓他驟然清醒過來。
——神明已經允諾他一次,再不能要求更多了。
在令人窒息的寂靜中,朔月訥訥收回了手。
他囁嚅著開口:“謝謝……”
對這句單薄的感謝,謝昀沒什麼反應。
朔月摸到袖中疊成小塊的字紙,悄悄塞進枕下,小聲道:“那……我回去了。”
不管是契約和本能,還是不死的真相和自己正等待的死亡,不管是道歉和後悔,還是愛與不愛——諸多糾葛如藤蔓交錯纏繞,有的可以解釋,有的難以言明。
唯有一條,不管他想說什麼,想做什麼,現在都已經來不及了。
路途過半,為時已晚。
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做。往事不可追,過去難以言,那隻好謝一謝他。謝謝他把自己從雪地裡撿回來。
然後自己便該走了。
總不能再給他添麻煩,總不能在那之後……還賴在他身邊不走。
朔月自謝昀身邊走過。他抬頭看了一眼謝昀,又很快地低下頭去。
匆匆前來又離去,他能留下的只有一張字紙。
深夜雪地難行,本該走不快,可那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著,卻很快沒了蹤跡。
嚴文卿望著匆匆遠去的背影,嘆道:“怎麼這就走了?”
後背的傷口原本不深,本該已經不疼了,卻又帶著心臟抽痛起來。……連解釋一句都不肯。
也是,解釋什麼呢?說自己不愛你,一切只是為了契約?——他早已知曉答案。
謝昀挪開視線,不去看那遠去的人,語氣冷而漠然:“本就留不住,他要走就讓他走。”
雪越下越大,風雪如霧般籠罩天地,白茫茫一片中,那個黑色的小點越走越快,最後終於徹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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