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心安(第1/3 頁)
耿南仲面色微紅,王松這一番話語,可謂是矛頭直指統兵的將領帥臣。大宋以文制武,帥臣都是士大夫,武將只能為輔。王松如此直白,是在質疑大宋以文制武的祖宗之法了。
“王相公,太祖收藩鎮之權,我大宋有百七十年之安靖,此法可謂善矣。王相公如此說法,是在質疑我大宋百年國策了。”
耿南仲冷然道:“唐末藩鎮武夫之禍,猶在目前。王相公,新軍之敗績連連,足以看出你練兵弊端太多。其中咎由,一辯自知,就不要在陛下面前振振有詞了。”
王松火冒三丈。天下之患,莫大於士大夫無恥!
歷史上,靖康之恥,崖山之變,乃是漢人胸口碎不去的巨石,揮之不去的噩夢。
靖康之恥後,“后妃等入宮,賜沐有頃,宣鄭、朱二後歸第。已,易胡服出,婦女近千人賜禁近,猶肉袒。”
金人歸北,舉國歡騰。鄭、朱二皇后、宗室女子換金人服飾,數千漢族女子,眾目睽睽之下,身無寸縷,被完顏吳乞買賜給金人將士為性奴。漢人之奇恥大辱,刻骨銘心,誰能忘矣!
崖山之後,漢人淪為末等公民,其中北方漢人為三等,南方漢人為四等。北方漢人幾被屠殺殆盡,南方死傷無數,華夏陸沉,日月無光。
女真人以百萬征服人口億萬之北宋,蒙人以百萬屠戮六千萬之南宋,除了皇帝昏庸無道,士大夫之寡廉鮮恥,毫無節操,才是大宋淪陷的根本。
享樂至上,酸腐無能,黨同伐異。他們也許忠君,但絕不會愛國;他們大多無能,但絕不會放權;對於武將,無情打壓,一提到對外戰爭,個個保守抵制。輸贏,他們也是沒有錢財進賬,反而因為是大地主,要承擔相應的稅賦錢糧。
這位耿南仲,大宋朝廷的宰相、帝王之師,仗打敗了,把責任推到練兵者的身上,指揮者置身事外。此人之寡廉鮮恥,當真代表了歷史上兩宋之交士大夫的卑劣形象。
“敢問耿相公,你有何法,可以富國強兵,收復失地?”
王松沉聲道:“當日若不是耿相規勸陛下,阻止各路忠義志士勤王,東京城又豈會危在旦夕,無人來救。你若是有辦法擊退金人,大可以提出來,在下洗耳恭聽! ”
耿南仲老臉再無掛不住,尖聲道:“圍城之時,老夫已經不是宰輔,為何要受這阻止勤王之咎? 王松你紅口白牙,不要妄加猜測,詆譭大臣!”
“耿相雖避宰相之位,卻掌握宰相之權,其罪不在議和,而在於阻止勤王。”
王松毫不避諱,冷聲問道:“靖康元年,李綱主戰,耿相偏偏主和,諸般作戰準備,半途而廢;李邈上禦敵之策,陛下主戰,耿相主和,不了了之。太學生陳東等伏闕上書,耿相指為李綱所使,建議嚴懲,陛下否之。金人兵臨東京城下,眾臣多主戰,耿相卻立意割地求和。大臣們反對割地,請四道總管率軍勤王,耿相卻發檄阻止。耿相一味求和,嫉賢妒能,惹得金人肆虐,非社稷之臣,又何德何能高居相位?”
“你……”
耿南仲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從椅子上坐了起來,手指著王松,臉色發紅。
“王松,你真敢如此詆譭老夫!”
王松毫不退讓,也是站了起來,怒聲道:“身居宰輔,不能居中排程,抗擊番賊,安撫百姓,卻弄權主和,排除異己,使得金人兵臨城下,大宋幾乎亡國滅種,你有何面目在此中傷大臣,詆譭有功之士,真是恬不知恥,其心可誅!”
“好了,好了! 王卿家,你就不要再爭辯了!”
看到王松也嚴肅了起來,趙桓也是一下慌了手腳,剛才還要耍那麼一點小聰明,給王松下馬威的念頭,早已經飄到了九霄雲外。
他現在,還真的離不開王松。
而且王松的很多話,也說到了他心裡。這些大頭巾們,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其寡廉鮮恥,的確是讓人不齒。
“王松,如今金人氣勢洶洶,朕意欲南遷,不知你意下如何?”
趙桓的話,讓王松心裡暗歎了一聲。大宋的這些君主們,早已經不如他們的祖先。他曾以為趙桓能夠倔強、能夠血氣一些,看來還是讓他失望了。
若是君王都這般,他又如何去光復燕雲,挽回漢人應有的尊嚴?
像似知道王松心裡所想的一樣,趙桓臉色微紅,解釋道:“朕想南遷,也是形勢所迫,卿家不要胡思亂想,朕要恢復兩河的決心沒變。”
耿南仲心裡冷哼,官家和道君皇帝比起來,無論是處理政務的經驗和履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