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太學(四)(第1/3 頁)
呂祉冷哼一聲,大聲道:“在下一心為公,心胸坦蕩,絕無半點私心。倒是你們,勾結朝臣,迎合武夫,非議朝廷,真是其心可誅!”
王松再也忍耐不住,大喝道:“你這無事生非,自以為是的蠢貨,若再不離開,修怪本官手下無情!”
“你……”
呂祉氣得渾身發抖,顫聲道:“王……松,你身為本朝相公,竟然口出汙言穢語,禮儀何在,成何體統?”
“你在這裡大放厥詞,滿口噴糞,還不容本官說幾句髒話!”
王松搖搖頭,厲聲道:“你這等造謠生事、禍亂朝廷的奸臣,若是天下太平時,也自罷了。如今金人肆虐,風雨飄搖,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你卻還在這裡煽風點火,中傷大臣,是誰給你的狗膽,快滾! ”
“你這廝,也配跟我家相公說話!”
牛皋看了一眼滿臉通紅的呂祉,“傖啷”一聲拔出刀來,怒喝道:“你這廝還不快滾,休怪我老牛刀下無情!”
呂祉面色蒼白,拂袖轉身離去。他帶來的一眾太學生也是慄然心驚,紛紛道辭,出門而去。
“呂祉這廝,和張浚要好,又和故西道總管、河南知府王襄莫逆之交。王相公殺了王襄,奪其兵權,呂祉自然是恨相公入骨了!”
“原來如此!”
王松恍然大悟,搖頭苦笑道:“各位,看來在下是犯了眾怒啊!”
靖康元年,朝廷為加強京師的防禦能力,採納士大夫的建議,在開封四周建四道都總管府,以統領軍隊拱衛京師。以知大名府趙野為北道都總管,知河南府王襄為西道都總管,知鄧州張叔夜為南道都總管,知應天府胡直孺為東道都總管。
四總管府,金人南下,北道總管趙野則迴避與金軍交鋒,東道胡直孺被金俘虜,南道總管張叔夜以三萬人援京師。
而西道總管王襄棄城而遁,逃至葉縣,被王松矯詔格殺,奪其眾入衛東京城。
這王襄有不少親朋好友,尤其是東京城計程車大夫之流。看起來,自己殺了王襄,在這一群士大夫之中,引起的仇恨不會少。
陳東搖搖頭道:“相公倒也不必在乎! 文人統兵,以文治武,此種流弊,一目瞭然。金人圍城時,朱兄曾帶領鄉友,登上城牆殺敵,各種感悟,自是甚多!”
“和相公立下的大功比起來,在下所做不值一提。相公是黑虎掏心,在下只是隔靴搔癢,比不得,比不得!”
朱夢說連連擺手,頗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在下上城殺敵時,可是把這些朝廷大臣的嘴臉看了個清清楚楚!”
他不無譏諷地說道:“去歲冬日,金軍兩路大軍圍攻開封,先攻東面不能得逞,乃改攻南壁。金軍日夜運薪土填護城河,南壁守禦提舉李擢竟置若罔聞,於城樓上休憩,坐臥處如晏閣賓館,日與僚佐飲酒烹茶,或彈琴讌笑,或日醒醉。致使壕不數日而填成。守禦使孫傅等大臣皆知而不問,將士莫不扼腕。”
牛皋聽了個十之八九,大怒道:“這等狗官,朝廷是如何處置?”
“處置? 只是貶官而已!”
朱夢說搖搖頭,遺憾道:
“陛下登城發現後,雖將李擢這廝貶官,但為時已晚。不久,金軍便猛攻南壁之宣化門,何慄、孫傅用郭京“神兵”,城門大開。若不是王相公揮兵殺到,只怕東京城已經陷落了。”
花想容道:“李擢是李大家的族人,曾是禮部尚書。金人退去,李擢知平江府,也是一方大員。百無一用是書生,用在李擢身上,可謂是一針見血!”
李大家就是李清照,王松想不到,李清照竟然和李擢同族。
屋中都是慷慨激昂之人,陳東和朱夢說等人雖是讀書人出身,卻也並不反對花想容之說。
金人圍城,朝廷對京師兵力進行分配,委任文臣為城垣四壁提舉官,分別負責一面之城防要務。東壁提舉官孫覿,西壁提舉官為安扶,南壁提舉官為李擢,北壁提舉官為邵溥,每壁三萬人,差部將、小使臣等七百員。
東壁提舉官孫覿,歷史上為人依違無操,早年附汪伯彥、黃潛善,詆李綱,後復阿諛万俟卨,謗毀岳飛,斯文敗類,毫無節操。
西壁提舉官安扶無傳。南壁提舉官李擢百無一用,壁上旁觀,丟盡了宋人的臉面,自不用說。北壁提舉官為邵溥時任戶部侍郎,倒是個好官,但在守城上卻無任何建樹。
大宋朝廷無論是四道總管還是四壁提舉官,皆是文臣。孫傅為京師都提舉,殿帥王宗濋為都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