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解鹽(第1/3 頁)
黃帝殺蚩尤於中冀,蚩尤肢體身首異處,蚩尤血入池化為滷水,則解之鹽池也。因其尸解,故名為解。這也是解州源頭的一種解釋。
俗話說“物依地聚,地依人靈”。解州乃是蚩尤、風后、李冰、關羽、柳宗元等歷史上名人出生的地方,自然可以稱得上“人傑地靈”了。
清晨,一輪朝陽從河面上升起,驅散了河上的薄霧,兩岸的景色豁然映入了眼底。群山莽莽蒼蒼,兩岸青草如茵,柳枝隨風飄擺,鳥鳴之聲不絕,大自然饋贈人類的實在太多。
涑水河沿岸,密密麻麻停滿了舟船,河水清澈平靜,緩緩由東北向西南流去,從河中府注入黃河。
涑水河南岸,就是解州鹽運碼頭,銷往黃河以南的解鹽,都是在此裝運,然後順黃河而下,一路向南而去。至於去陝西和四川的,則是要在河中府,渡過黃河西去。
由於女真人南下,解鹽向南和黃河以東的通道戛然而止,只剩下河東和河北兩地的北地地區,因此,所有的鹽販也是從北地而來。
幾艘船隻順流而下,在涑水河南岸邊緩緩停了下來。兩個圓領方巾,身穿白衫的儒生,在一大群手持利刃的青壯漢子的簇擁下,登上了南岸邊的土地。
一看到這些人的打扮和超過百人的陣勢,守候在岸邊的運丁們就明白,這是北地來的豪客,財大氣粗,和女真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自己這幾日的吃喝,可都全賴在這些人的身上了。
“這位尊客,可是從北地運鹽來的客人吧。小人傢伙什齊全,手下這些兄弟們,一個個力氣大,手腳勤快,要的酬勞也少,絕對耽擱不了你的事情!”
“客人,小人手下兄弟多,地面上熟,手腳乾淨,都是老實巴交的漢子,價錢也低,要不你考慮則個?”
運丁們口若懸河,一個個上來,圍在兩個圓袍方巾的年輕漢子前面,一邊陪著兩人走,一邊介紹道。
這些聚集在南岸邊的運丁,都是河東各地的宋人難民,各自都有自己的獨輪車、甚至牛車,繩索,氈布等物,只待北地的鹽販一到,就上前拉客。拉到業務的歡天喜地,空手而歸的罵罵咧咧,開始等待下一批客人。
“相公,這……”
王倫看著眼前的一堆人,滿眼都是驚愕之色。
若不是上來的一眾人說的都是漢話,他還以為自己到了塞外異族之地。
“毀我文明,異我衣冠,奴我百姓,居心叵測,禽獸不如!”
王松怒火中燒,身子微微發抖。
眼前的一眾漢子嘴裡說的是漢話,頭上卻梳著女真人一樣的辮子,身上也盡是女真人的打扮。
“兄弟,你們怎是這種打扮?”
王松拉住了一名年輕漢子問道。
“女真人下令禁穿漢服,剃髮結辮,若是誰不願意,就抓去砍頭。客官你要到了城牆下,就可以看見,那密密麻麻的都是宋人的人頭!”
年輕漢子看著王松,眼裡全是疑惑之色。大約他心裡也在疑惑,如何這些北地的鹽販,留的卻是漢人的髮髻。
人群中,一個40多歲的中年漢子,膚色黝黑,骨骼奇大,背有些駝,滿臉都是風霜之色,他也在使勁介紹著,只是臉上擠出來的笑容比哭強不了多少。
王松看著中年漢子那謙卑木納的強顏歡笑,心裡面莫名的一痛。底層中年人的心酸,在眼前這個漢子的身上又一覽無遺地顯露了出來。
經歷過風一般的少年時代,還沒有仔細體味年青滋味已經是成家立業。雄心壯志在油鹽醬醋中消失殆盡,稜角被世事漸漸磨平,血氣慢慢消失在了風中。
雖然還偶爾會心血來潮,但不得不低下了還有一絲倔強的頭顱,負重前行,不再抱怨,不再心動。只有在夜深人靜時一覺醒來,兩眼淚水,或為親人的逝去,或為蹉跎歲月、一事無成的懊悔,或為生活壓力的無力……
王松止住了口若懸河的各路說客,對中年人道:“這位老哥,就你吧! 帶上你的兄弟,跟我一起走吧!”
中年漢子一愣,隨即喜笑顏開,張開了手掌,伸出三個指頭道:“客人,你還沒有說價錢。小人這裡是每人一天300文,20來個人,若是你覺得不合適,你看著給就是!”
王松搖搖頭道:“價錢倒是不多,只是這鹽池、解州的地頭上你熟悉嗎?若是知道的多,地頭上熟悉的話,就是老哥你了。”
中年漢子滿臉開花,一邊招呼自己的兄弟,一邊笑道:“客人,小人是土生土長的解州人,以前就是這鹽池的鹽丁,客人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