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困境(第1/3 頁)
忠義軍大軍一路前行,沿途向南,向東逃難的百姓不絕,百姓屍體倒斃於途者比比皆是,往昔熱鬧的村寨青煙徐徐,斷垣殘壁,一派洗劫過的蕭然。
過了湫水,更是蕭條蒼涼,偶然能碰到一些宋人百姓。除了一些大的塢堡尚能自衛,大多數的村堡,都未能逃脫女真人的擄掠和蹂躪。
可惜了肥沃的土地,戰馬反覆踐踏,來回馳騁,不知來年還能長出多少莊稼,又要餓死多少百姓?
田野上,官道上,大路小道,到處都是驚慌逃竄,拖家帶口的宋人百姓,女真將士的遊騎不時呼嘯而過,狂笑間箭矢亂髮,百姓們呼喊慘叫,在夜光下四下逃竄,不時有人慘叫著倒下。
女真遊騎四處剽掠,專門找那些富戶糾集、女子成堆的地方,鐵騎之下,鮮有幸土。也是趁著天黑,這才有一些百姓能僥倖逃脫。
不時的可以看到,有村落濃煙滾滾,火光沖天,伴隨著女真將士的狂呼亂叫、獰笑口哨聲,在雪野間迴盪。
女真大軍,又把這裡當成了他們的獵場, 而宋人百姓,就是他們可以隨意射殺的獵物!
通秦寨,葭蘆河的中游,位於葭蘆河北岸的葭蘆川上,易守難攻,是葭蘆寨的上游門戶,距離葭蘆寨只有三十里之遙,此刻已經為金人佔有。
雪夜冰冷如斯,邵興的腳已經發麻,他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周圍的斥候和他一樣,都是藏在山丘後,凝神靜氣,和黑夜混成一體。 他們不顧寒冷,向著河邊女真大軍的營帳看去。
夜間偵查,把臉部塗黑塗髒,這是相公教下來的辦法,一是可以震懾敵人,二是能夠增強隱蔽性,不易被敵方察覺。
葭蘆河邊,火光熊熊,可以看到一個個的金兵營帳,連綿不絕,遠處地延伸出去,隱入了黑暗之中,不知多少。
女真人採用猛安謀克的軍事組織。在猛安謀克內軍事首領與士卒間,尊卑不嚴,上自大元帥,中自萬戶,下至百戶,住食穿戴沒有特殊的差別。國有大事,適野環坐,畫灰而議,討論先自卑者開始,討論完畢,把灰漫滅,極其簡單,也是十分的民主。
女真大軍紮營,由於有了漢兒的加入,也變得頗為正規。只不過女真主力是騎兵,因而紮營也極簡粗略,壕溝不深不寬,柵欄都是草草了事,儘可從簡,以利於鐵騎馳騁。
一個猛安,加上兩千漢兒, 足有五千之數,分南北兩處紮營,控制了葭蘆河兩岸。
如此看來,女真人大部渡過了黃河,聚集在了河外三州。 晉寧軍的宋軍只有三千,在金人看來,五千人馬是綽綽有餘了。
知道葭蘆寨只有兩千人駐守,城中沒有水井,金兵故意用石頭、竹木等堵死佳蘆河上游,以斷絕城中用水,迫使宋軍投降。
陝西這麼多的西軍,怎麼說敗就敗了,把晉寧軍孤懸於此地。延安府的劉光世,京兆府的範致虛,還有大大小小的陝西諸軍,硬生生讓陝西成了女真鐵騎的後花園。
最後苦的,還不是千千萬萬,生生不息的宋人百姓!
女真人野蠻暴虐,沿途各州府的重要關卡,秦漢古蹟,都是一把火化為灰燼。當真是“番子一炬,可憐焦土”!
眾人來到破敗的寨前,周圍無人。眾人順著一處破牆豁口,潛入了寨中。
寨裡到處都是屍體燒焦的臭味,街上密密麻麻都是凍硬的屍體,深夜走在這一片死寂的殘垣斷壁裡面,讓人不寒而慄。
找了幾處尚算完整的房屋,眾人進去藏身。他們從馬背上拿出薄被,給馬披上,自己等人則是靠牆坐下,擠在一起取暖。
葭河川溝壑縱橫,極易障人耳目,也是眾人自然的遮掩。若是呆在冰冷的野外,不凍死才怪!。
迷迷糊糊睡了一覺,忽然遠處人喊馬嘶聲傳來,眾人都是一驚,紛紛站起來,竄了出去。
天色已經大亮,眾人來到一處溝壑縱橫的高地,藏好身子往外看去,只見葭蘆河岸邊,一隊隊的金兵正在集結,似乎正要出征。大軍向南,眾人看的清楚,金兵所去的方向,亦然是三十里外的葭蘆寨。
邵興暗暗吐了口氣。人算不如天算,本來還發愁如何動手,如今女真大軍南去,只剩下護河的金兵,似乎勢均力敵。
克胡寨以西,黃河東岸,黑夜之中,無邊無際,密密麻麻的宋軍正在渡河,雖然人馬上萬,但鐵甲森然,寂然無聲,就如沉默的鋼鐵寒流一般,肅穆的讓人有些可怕。
孫奇駕著船隻,護送著一批批的宋兵過岸,心裡也是充滿了好奇和震撼。
這些宋